的风寒冷如刀,范冲不顾我的劝阻,呆呆的坐在岸边,一眼不眨的望着滔滔江水。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喋喋不休,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望着。 他本就雪白的胡茬和头发上又蒙上了一层白霜。 “老范,走吧。”又过了许久,我把他扶了起来。 他没有执拗,也没有顺从,就像是一根老木头一样,任由我扶起,一步步机械的迈着步子。 “老范,你想去哪?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替你安排的。”回了屋子,我替他盖上棉被,轻声询问道。 范冲慢慢的摇了摇头,两眼仍旧呆滞着道:“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了。”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是一个老渔民把我养大的,六岁的时候,他也死了……是为了再钓一条鱼,好给我做晚饭吃,可他实在是太衰老了,一个没留神就被鱼拉进了水里,我记得他最后还冲我笑了笑。我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在逗我开心,随后又会突然冒出水面,手里高举着一条鱼,可是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冒出来。”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虽然我很渴望,可没人愿意理我,一个都没有。”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人抓鱼,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觉……” “心情好了,就去赌钱,一直输个精光,心情不好了就抱着坛子喝个烂醉,谁惹到我了,一言不合就砍他个稀巴烂。” “这么多年来,除了老毛子一直和我打个没完之外,别说朋友了,连个敌人都没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跟你们在一起这几天,是我说话最多的日子,也是最开心的几天!我不怎么会笑,可我心里一直很开心,很高兴,可是……可是一转眼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去哪?我又能哪?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儿了,没事去和老毛子和丽娜说说话,闲着钓钓鱼。什么时候也像老头儿一样,一下掉在水里上不来,也就安静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范冲笑道。 我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劝解他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许,此时的范冲就和派克一样,这就是他的愿望,他所希望的归宿,任何你所想象的幸福在他们看来都是痛苦。 我找到了这间房屋的主人,那个鬼姓的大嫂,提出要买下这间房子,并且希望他们能时常照料下范冲的生活。 可那大嫂却说,不用我.操心了,刘导演临走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说只要范冲好好的活着,每年都会付给他们十万块的赡养费。 看来,刘老六早就料到了范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又陪着范冲在这小村住了几天,这才坐上一辆前往城镇的马车。 随着车轮碾压着冰雪的嘎嘎声,小村越来越远,渐渐地在我眼中变得一片模糊。 无罪村,这村名倒是起的不错。 我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