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出好大一笔银子来,譬如那些陪嫁的丫头,总不能和上灶的丫头一个身价,元礼府的上灶丫头,不过五六两银子个,是粗使的,没有几分颜色。可是若陪嫁的丫头则不然,笙管笛箫少说也要会一样,针织汤水上都十分了得。 最要紧的是模样儿要说的过去,只能比做小姐的次一等,嫁了过去,按老理儿,若是小姐不生养,可是要给姑爷收房的,来日养下孩子来,也管小姐叫娘。这样的好丫头,元礼府市面上,官媒婆子手里,少说也要百来两银子。 这几日一共丢了七趟镖,来了七家债主,每人手里少说攥着一千两的镖票子,也有一千五百的,最多两千的也有。就是那一家办白事的,那一口才是难得的,原是给京里一位老大人留下的,可巧这老大人坏了事,满门抄斩,末了只用一口狗碰头的棺材草草收敛了,乱坟岗子上一扔,可就便宜了棺材铺掌柜的,白白捡了一口好的寿材。 卖到了元礼府分号去,就给这位商人捡了便宜,开价三千两的寿材,只要一半,一千五百两到手,还觉着占了便宜。老爹一死,把寿材披红挂绿,上十三道大漆,吹吹打打的往老家运,很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谁知道途中出了这档子事,如今家里老太爷曝尸家中,心里别提多着急了,也就没有作个人情,一千五百两银子定要张三郎照价赔偿。 众人算好了银钱,拿着单子,簇簇拥拥的与张三郎一起到元礼府的府衙里打官司。那元礼府的知府大人,算起来也算是张三郎的座师,又与老学政应交好多年,就有心偏袒三郎。 对那些客商们连骗带吓唬,每人又少给了几百两银子,可是这位老大人毕竟不是贪官,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连消带打,最后一共算好了一万两银子的账,这比钱张三郎是跑不掉了。 三郎也不愿意仗着自己与之知府老爷的交情欺压安善良民,当时应下来这一万两的债,俗话说私凭文书官凭印,官府出具了文书,盖上了张三郎的戳子,这事儿才算是彻底平息了。 三郎拿着文书从知府衙门口出来,脸上带些愧色,回到家中,满以为要连累浑家跟着一起发愁,没想到碧霞奴连日身上不大好,今儿倒有些满面红光的样子,脸上一团和气,抱着冰姐儿正在门口等自己回来。 如今家里人口散的差不多了,五十来号镖师趟子手多半作鸟兽散,一个三进的大院子瞬间走得空空荡荡的。碧霞奴没有什么要回避的,抱着冰姐儿穿着大毛衣服,就在二道门里等候着。 三郎见了妻女心里一暖,快步上前去说道:“这大冷的天儿,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那才埋过地龙,很是暖和,外头风口里站着,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碧霞奴笑道:“我从小不过是个屯里人,托了爹妈的福吃喝了两年,后头还是受过许多苦的,这点冷算什么呢?见你去了半日没回来,心里怪惦记的,所以带了冰姐儿在门口迎你。 如今事情已经闹出来,咱们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就好像个脓包你把它挤破了似的,正应该安心了才是。别的不用说,先家去吃了饭吧。”说着,上前来拉了三郎的手,往屋里让他,张三郎摸着浑家的小手儿冰凉,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怜惜,拿自个儿的大手与她捂住了,还不时团在唇边呵气。 碧霞奴见丈夫往衙门口里交割算账,就知道如今这样的排场是留不住的了,除了当日一直忠心耿耿跟着自家的几房家人还没有辞出去,先把冰姐儿身边的几个跟妈儿、哄妈儿结了账打发出去,外头厨房里的厨娘们也都革去不用,日后就打算还是自个儿上灶。 一个三进院子空落落的,只有三郎领着妻女走过了二道门、三道门,彼此心里都有些感慨,只有冰姐儿小小年纪不识愁滋味,见爹妈并头说着小话儿,并没有什么愁苦的神色,也学着爹爹的样子,团了小手举起来,见爹妈没瞧见自个儿,眨巴眨巴大眼睛,只好团了手放在自己唇边,学着爹爹的样子呵起气来。 ☆、143|杜琴官经纪河房 一连算了几日的账,张三郎的柜房里,算盘珠子滴滴答答的就没有停过,不但是张三郎和侯儿夙兴夜寐的算,就连杜琴官也被送家里借调出来,帮衬着一块儿算账。红白喜事的那两家不能耽搁,先还了两三千银子,柜上的浮钱儿也就用得差不多了。 这一处三进的院子,是三郎置办下的第一份家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忍心出手的。意欲先买了河房还债,只是冬景天儿河房还真是不好出手,原本就是夏天一季才用的着的房子,谁家有闲钱买这个虚热闹去? 三郎也辗转求了几个朋友,商人多半都是见利忘义的,原先三郎买卖好的时候,称兄道弟、逛戏园子泡澡堂子,大饭庄子里头吃喝玩乐都是没的说。如今见三郎家道中落,这几个人躲还躲不及呢,更不用说仗义相助了。 就连文社里头的那群人,原是把张三郎当做一个金主捧在手心里的,如今三郎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有钱拿出来供他们玩乐?亏得这一帮秀才童生还是念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