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撞了撞门,回头看他:“你帮我推一下啊。” 彭野立刻上前,给她推开玻璃门。她抱着大碗走出去,蹲在店门口,胡乱咬开一次性筷子上的塑料袋,埋头就开始吃。 彭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笑了笑。他蹲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吃面。 正是上午热闹时,街上什么都有。壮汉,小孩,蔬菜担子;农妇,老头儿,马牛羊,熙熙攘攘从程迦面前走过。 程迦吃了几口,发现不对。 她问:“老板是不是忘记给你碗里放肉了?” 彭野咬着面,没有回答。 又有位大汉走出来蹲下吃面,程迦扭头见他碗里也没有,这才意识到,面里有肉并不是标配。 她沉默几秒,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操,我们是真穷啊。” 说完,人就笑了。 彭野奇了怪了:“你笑什么?” 程迦说:“我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也没多想。 她把碗里的肉夹给彭野,说:“我减肥。” 彭野也没还回去,嗤笑一声,问:“能再矫情点儿么?” 程迦讥讽道:“那我得养着你,不然你晚上没力气。” 彭野又觉自己真没事儿找事儿,说:“你还是矫情吧。” 程迦吃了几口,不知想到什么,筷子往碗上一搭,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彭野察觉:“怎么了?” 程迦抿抿唇:“那天,我不该冲那两个嬉皮士泼汽油。”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路上或许得买汽油,不知道钱够不够。” 彭野淡淡笑了笑,继续吃面。 程迦看他一会儿工夫吃了大半碗,又看看自己碗里,说:“这面太多,我吃不了,你分一半过去。” 彭野正专心吃面,嫌她吃个面事儿太多,回答不太耐烦了:“你先吃,吃不完再说。” 程迦皱眉:“我都吃剩的,你还怎么吃?” 彭野嚼着面条,含糊道:“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 “又不是猪啃过。” 程迦:“……” 她拗不过他,也懒得在大街上跟他推来搡去,于是把面卷在筷子上了一口吃下去。 那面味道不怎么好,汤水又多,碗又重,程迦吃了没几口就手酸了。她把碗放在地上,点了根烟抽。这一点烟,街上瞅她的行人更多了。 程迦抽了几口,更没心思吃面。可想了想,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半碗。 彭野吃完,看她剩了大半碗。 程迦说吃不下了,彭野脸色不太好,沉默一会儿,问:“不好吃?” 程迦不愿他想多,说:“这儿的人太实诚,一碗面顶我们那儿三碗。你想撑死我啊。” “扎营时你吃得挺多。” “那是例外。” 彭野把她剩余的面吃完,想给她再找点儿吃的。程迦没胃口,说不想吃。她一心只想拿相机。 两人于是出发, 彭野开动汽车,叮嘱:“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休息一会儿,昨晚没睡好。” 程迦停了,扭头看他,微斜着眼睛。 “怎么?” “我昨晚睡得很好,你没睡好么?” 彭野卡了一秒的壳儿,说:“我睡得很好。我担心你身体没恢复。” 程迦翘起二郎腿,斜侧着身子看他:“你担心我哪儿没恢复呢?” 彭野:“……” 离开镇子时,彭野去加了趟油,一下子三百多块钱就没有了。 程迦望着计价器上飙升的数字,抿紧了嘴唇。 从流风镇往北走十多公里,就又进入可可西里。 程迦上车时挺有精神,可车晃荡没多久,人还是睡着了。精神再好,身体也是累得吃不消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