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来说,失去了仅有的亲人后整个世界都倾塌了!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人生重新建筑起来。 一路走来,他尝试过以仇恨为动力、尝试过以友谊为动力、尝试过以事业为动力,百般努力,才终于一点一点走出阴霾。 功成名就,快活度日。 一朝醒来,他变成了“谢三郎”。 谢三郎的人生才刚开始,身处逆境,穷途潦倒。 他很喜欢这样的挑战,摩拳擦掌地做好大显身手的准备。 有个可爱又贴心的妹妹,他非常高兴;有个柔弱又美丽的母亲,他乐于保护。 结果李氏柔弱的外表下竟藏着那样一颗决绝的心。 如果谢三郎还是谢三郎,那么这个少年注定要遭受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 可惜他是谢则安。 当年他改变不了的事,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 谢则安闭上眼。 情况其实很糟糕。 姓谢,驸马。赵崇昭口里骂的那个“狗东西”,恐怕就是自己那位“父亲”吧?金榜题名,公主垂青,好大的福气。 可惜这福气太大了,这位谢驸马撑不起来。李氏没有把他们有儿有女的事告发出去,燕冲却还是骂他“背信弃义”,可见他还做了别的令人厌弃的事。 要是燕冲和赵崇昭知晓了他的出身,他攀上的这两段交情不知会不会生变。 谢则安正思索着,一只软乎乎、暖呼呼的小手拉住他的手掌摇个不停:“哥哥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谢则安一顿,弯腰把脚边的小豆丁抱起来。他指着远处的山峰说:“看,那里有个人在收陷阱。冬天捕猎最有意思了,猎物虽然难找,不过都呆呆的,搞几个陷阱在林子里,想起来的时候去看看就成了,一逮一个准。” 谢小妹听得高兴,拍着掌说:“真好玩,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谢则安说:“没问题,以后哥带你去。” 谢小妹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 谢则安瞄了眼正在收拾床铺的李氏,哼笑一声,对谢小妹说:“哥教你唱首歌怎么样?” 谢小妹拍着手说:“好!” 谢则安说:“这首歌呢,叫世上只有妈妈好,有些地方把阿娘叫妈妈,小妹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了吗?” 谢小妹说:“明白!就是世上只有阿娘好的意思!” 谢则安说:“真聪明。” 李氏的动作僵硬了。 谢小妹学了两遍,高高兴兴地跑到李氏身边献宝:“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李氏眼眶湿润,看向谢则安。 谢则安的目光已经转回窗外,好像他不是故意的一样。 等谢小妹唱完,谢则安才把脑袋转回来,朝李氏笑了笑,说:“我和燕大哥他们约好了要一起走,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和一个尖细的嗓音:“小谢官人,殿下找你!” 谢则安“哎”地应了一声,麻利地开门,对来找自己的近侍露出友善的微笑:“辛苦了,我这就过去。” 近侍点点头,领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殿下找了几个裁缝让他们跟着走,找你过去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做衣服。” 谢则安见近侍一脸“还不快谢恩”的表情,果断给赵崇昭发一张好人卡:“殿下真是个好人!” 近侍满意地说:“当然,殿下是天大的好人!” 第7章 第七章 赵崇昭并不知道自己被发好人卡。 他见到谢则安后扬了扬下巴,招手让他上前,问也不问,直接说:“来让裁缝量量。” 裁缝没因为谢则安衣着寒酸而轻视他,毕恭毕敬地上前给谢则安量体型。 谢则安当然没反对,乖乖随裁缝折腾。 赵崇昭摸着下巴盯着谢则安看。 谢则安若有所察,抬起头朝他微微地笑。 赵崇昭圆乎乎的腮帮子抖了抖,瞪着谢则安直看。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怎么越看越顺眼呢? 赵崇昭心情大好,对另一个裁缝说:“叫你娘子跟人去给三郎的阿娘和小妹的尺码量来,他们三个人的衣服都要快点赶好。”他颇为嫌弃地掀了掀谢则安身上的破袄,“这么走出去实在太丢我脸了。” 谢则安从来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穷骨气,他欣然接受赵崇昭的安排:“以后我一定还殿下许多套。” 赵崇昭嗤之以鼻:“我还缺几套衣服吗?” 谢则安说:“殿下当然不缺,聊表心意而已。” 赵崇昭听惯了别人奉承,闻言点点头说:“那好,我等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