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熙挠得起劲儿,沈萱这边帮她整理好衣服,又赶紧捉住她的小手,正色道:“千万不可以抓。” 韩熙撅了撅嘴,手上动作渐渐止了,但等到沈萱抱着她到了走道外,小丫头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把手从沈萱脖子上移开,想要一解体肤之痒。可没等到得逞,沈萱又提醒了一句:“不能抓。”这一次,她的言语比上次简短、有力,说完话还把小丫头的手握住了。 身上痒已经很难受了,现在还不让抓,越是不抓就越觉得浑身痒。出了护理室还没走两步路,韩熙终于耐不住,哼哼唧唧地又开始抹泪。 小丫头这样无声地抗议着,沈萱也不能不管不顾,只好放下韩熙,让她坐在走道的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地道:“熙熙,这些痘子抓破了就会留疤的,伤疤是很难消掉的……”沈萱说着一顿,心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那样就不漂亮了……” 韩熙听不进去,只觉得针都打了,却没见有多舒服,反而身上越来越痒了。况且打针前沈萱曾许诺过,打完针就能见到爸爸,可爸爸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韩熙越想越委屈,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地“呜呜”哭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声:“痒……爸爸……我要爸爸……” 沈萱对着她说得口干舌燥,可到头来小丫头还是不听不闻,反而越哭越凶。沈萱满耳充斥着韩熙的哭声,看着韩熙流不完的眼泪,头疼不已。 对着小丫头,沈萱使出了看家本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之以利,奈何韩熙不理不睬,自顾自地哭哭啼啼,眼泪哭干了就干抽气,等体力恢复了,便展开了新的一轮哭闹。 就在沈萱濒临崩溃时,韩允执终于出现在了走道的尽头,人未到跟前,便在远处喊了声:“熙熙。” 沈萱循声看了过去,顿时觉得走廊尽头的人浑身闪着金光,如同救世主般降临人间。 韩允执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西装外套,头发上、衬衣肩膀上一片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一样。他迈着大步,一步步走近,满眼关切和着急。 听见熟悉的声音喊自己,小丫头收了哭声,扭头喊了声:“爸爸。”喊着,便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直接往韩允执怀里扑去。 韩允执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丫头,一边哄她,一边去看她胳膊上发起的水痘。 看见韩允执,沈萱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椅子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皱褶,慢慢走过去,打断了韩允执对小丫头温言细语的安慰:“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先过去取药。”说着,她又看了眼韩允执,后者忙着安抚女儿的情绪,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沈萱默默低头走开后,韩允执才想起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韩熙见到爸爸后,情绪平复了许多,乖乖伏在韩允执怀里,连抽搐声都变得小了很多,宛如一只乖顺的小猫。 此外,韩允执的一句话也几乎能抵得上沈萱十句话。韩允执说:“熙熙,不要哭了。”小丫头抹干净眼泪,便止住了哭声。 韩允执又说:“熙熙,不许挠痒痒。”韩熙便老老实实地把手环在爸爸脖子上,一刻也不松开。 韩允执见女儿不闹腾了,便抱着她又钻进了急诊,询问了一下值班医生韩熙的病情。 值班医生听到患儿家属又跑来询问病情,满心不耐烦,爱答不理地抬了头,看见韩允执的眉眼后,目光一亮,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你是患儿的爸爸?” 韩允执点头道:“我是。” “小朋友很坚强,打针不哭不闹的。”医生把韩熙狠狠夸了一顿,又笑着对韩允执说,“不过孩子的妈妈也太不负责了,孩子水痘都发出来了,一点预防意识都没有,知不知道春天是水痘高发的季节?当妈妈的一点常识都没有,非要等发烧了才带来!” 医生说得义愤填膺,韩允执完全插不上话澄清事实,最后好不容易见缝插针,刚说了前半句:“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是过敏……” 医生听韩允执这么一说,急忙干笑几声,抢着帮他解释:“这也正常,水痘初期的症状是和过敏有点像,如果孩子还有过敏史的话,就更不容易分清楚了……” 韩允执略感尴尬,跟着附和了几声,记下医生的悉心叮嘱,临离开时不住道谢。 医生笑笑,露出患者和家属鲜少能看见的一排整洁牙齿,宽慰韩允执:“放心,好好照顾孩子,一周就能好。” 韩允执从医生办公室里退出来,颠了颠怀里的小丫头,打趣似的逗她:“刚才打针真的没有掉眼泪?” 韩熙被爸爸这样一问,觉得有点羞愧,“咯咯”笑着往爸爸脖子上贴了过去,不去回答爸爸的问题。 韩允执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眼睛望了眼走廊尽头收费处的方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沈萱取药回来。 一边的大妈见韩允执人长得俊朗,特意给他让了个位置,等他坐定,笑着问了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