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临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沈树白嘻嘻哈哈笑,“上次我来过这里之后,就和你的那位朝小姐互换联系方式,偶尔聊几句,我求她将我放入堡垒常客名单,她人很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资临脱下外套,佣人上前来接。 “她没和我说过。” “她又不是小孩,没必要事事都跟你交待,阿临,占有欲太强不是好事,小心过犹不及。” 资临将沙发上的抱枕扔过去,沈树白不躲不闪,伸手抓住。 资临坐下,松开领带,“说吧,你来干什么?” 沈树白没有回答,而是问:“你的朝小姐呢?” “她回家过年。” 沈树白惊讶:“我还以为她会陪你,你没有和她说吗?” “说什么?” 沈树白皱眉:“阿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自己都说了,她是你的解药,既然是解药,为什么不用?” 资临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手指骨节微微突起,反复摩挲:“你这样和我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停顿半秒,继续说:“我习惯一个人过年。” 沈树白摊开手,“撒谎。” 资临视线一睨,“你能离开了吗?” 沈树白将抱枕搂在怀里,死乞白赖:“我过来借住几天,反正你的朝小姐不在。” “没有人伺候你,明天起这座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将回家过年,我并不欢迎你。” “你说这种话,真令我伤心。”沈树白又问:“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 沈树白抬眼看过去,盯了许久,最终长长叹口气,交待:“行,我等会就走,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喝太多酒,心情不佳随时联系我。” 资临转过身,身体朝向沙发靠背。 堡垒没了少女,一切事物都显得黯淡。 过去他习惯了安静与黑暗,总以为这辈子都将浸下去,她来了之后,将喧嚣与光明带入,见过美好,也就无法再回头容纳死寂与阴暗。 这一夜,资临将房间里所有的多媒体打开,灯全都亮起,躺在床上,盯着岁岁睡过的枕头发呆。 接近凌晨五点半才入睡。 睡得不安稳。 做了两个断断续续的梦,毫无关联,却异常令人胆战心惊。 在梦里,岁岁背对着他,朝着其他方向奔去,长窄的路上,一个男人在尽头等候。同样高大清瘦的身影,但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他听见她对那个男人喊:“你爱不爱我?” 她一边跑,一边问,他在身后追,一个“爱”字卡在喉咙,等他说出口,她已经奔向其他男人的怀里。 他们抱在一起,资临听见那个男人抢先一步对她说:“爱。” 她笑得开心,兴高采烈地说:“这样很好,我终于得到你的爱。” 资临愣在原地,回过神,手里多了把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举起枪,冷静自若,向那个隐在黑影中的男人开了一枪。 除了他的爱之外,她不能稀罕任何人的爱。 如果她稀罕,那就从源头上掐灭。 他丢了枪,张开怀抱,喊:“岁岁,到我这里来。”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资临转过头一看,是他的母亲。 母亲指着不远处痛哭流涕的岁岁说:“你看,她不要你,没有人会要你。” “不,她是我的,她会爱我。” 母亲不说话,伸手来抱他,他喘不过气,低头一看,身体上全是刀痕,母亲笑着对他说:“乖孩子,跟我一起走。” 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佣人全都依照吩咐离去。 资临大口喘着气,额头全是汗。 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日历,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 今年的噩梦,来得格外早。 恰好有电话打进来,少女甜美的声音传到耳边,略有抱怨:“资先生,你怎么才接我电话?” 他微怔数秒,从噩梦跳到现实,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她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他彻底回过神,被她撒娇的尾调治愈,说:“我在睡觉。” 她竟然有些着急:“和谁睡觉?” “和你的枕头睡觉。”资临从床上半坐起来,“请问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会被人抢走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