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山晴支肘趴在地上,伸头凑近水潭和草岸交驳的湿滑泥壁,专心安装调试采样设备。阿尔法森林是她此次任务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白天抽空睡觉,剩下的时间全部拿来用于任务地点间的移动。距离在茧蛹发疯那天,整整过了五日。 牧文炳被带走后,她仍旧被摁着,叫嚷着要找乐哲朗。 现场残留的锥形物很快被清理掉,路岳换回人形后,始终不回应路山晴的诉求。而她慢慢平复下来,只对他说了一句,“别让我恨你。” 路岳沉默,松口了,提醒道:“你的眼睛。” 路山晴发觉他格外重视这件事,但此时无暇顾及其他,既然路岳不说哥哥在哪,那她就一间一间找。 能进的直接进,不能进的照闯不误。一把野猪牙匕首被她拿来当破门器用,废了不知道多少道门。 没人敢拦她,最多就是小声劝。 茧蛹地盘可真小啊,小到没用多久就翻遍了。 她又回到实验室,在柜子里查阅兽人二次进化的实验记录,一无所获。五脏六腑里那簇充满破坏欲的火以理智为养分,越烧越旺,差一步就要把匕首架起,对着不相干的人逼问。 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女性研究员走出来,说试验信息没有留存在纸面上,全在她脑子里。问路山晴要不要打开她的颅骨一探究竟。 轻飘飘的问句犹如重锤把路山晴敲醒。视线落在手上,哥哥留下的最后一把完好的匕首也变得破损不堪。 纪念、象征、力量、希望,包含着太多意义的一对匕首,时至今日,面目全非。 平静地走出茧蛹,平静地回家睡了一个没有闭眼的觉,平静地去军部接手任务。 原本路山晴是要接长线战斗任务的,已经顾不上考虑身体状况合不合适了,只想用高强度行动来支配大脑,否则她将一刻不停地陷入恶性的思想漩涡。 然后平静地发疯,平静地崩溃。 军部老人周绍辉也是不久前才回基地,对一些事略有耳闻。 据说牧文炳的磁场武器失败了,但科研道路总要多线并行发展,分散研究风险。幸运降临,磁场锚研发圆满成功。 尽管首次使用对象不太合适,被扔到自己人身上了,不过问题不大。 但激进派经此一事,警觉性再度拉高,一番混乱探讨下,发现血液栓配合磁场锚,确实也算能够控制野兽体。变异兽不好杀,家养的野兽还不好杀吗? 搞了半天,对保守派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默认了血液栓和磁场锚的实用性,但也狠狠警告了牧文炳等人一顿。 路山晴不知道周绍辉是不是听了谁的嘱托,比从前话还多。好说歹说,最后只甩个她一个连通水系采样的低危任务。 操纵民心是最有效的钳制派系敌人的方法,而适当的甩锅和示好也是非常有效的重新拉拢人心的方式。 想要叫醒吵闹不明事理的普通人,只需要让他们清楚地明白一点:究竟是谁能够在灾难面前真正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斗。 于是茧蛹那天的情况变成了:在关押的变异兽身上试验血液栓时,莫名群体暴动,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