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迭折子丢到谢慕怀中:“你看看。” 折子掉到地上,谢慕一份份捡起来翻阅,共有三份,谢慕看毕,还是什么也不说。 赵免道:“一份是检举凉州刺史谢翮私开铜矿,私铸钱币,以及买卖军马,一份是弹劾兵部王鼎结交外臣,一份是弹劾你,罪名也是结交外臣,意图不轨。” 谢慕道:“陛下怎么想?” 赵免道:“谢翮之事我早已知道,他和王鼎勾结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王鼎这老狗胆小如鼠,见钱眼开,收了贿赂,却不干事,你那二哥气不过,黑了他一把,否则王鼎在朝中的势力,谁敢冒头弹劾他。” “谢翮的事不新鲜,王鼎也不是他能扳倒的,明月奴,这支箭可是对着你来的。” 谢慕道:“臣在深宫,哪有机会去结交外臣,图谋不轨。” 赵免道:“你做不做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上奏折告上来了,而且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管他罪名真假,总归是安在你头上,这些年在朝中你树敌不少,明月奴,火烧眉毛,你当心准备罢,这还是个开头,有人想要你性命,今天只这一折,算是投石问路,等王鼎的风头过去,这正戏才开场。” 谢慕道:“臣的性命只在陛下一言之间。” 赵免道:“朕若要你的性命,也不用这等阴损的法子,若朝臣都来施压,朕也顶不住,这事只看你自己造化。” 谢慕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陛下未免太绝情了些。” 赵免道:“朕为了保你一命可是费了大劲,朕待你也算不薄。” 我拿过谢慕手中的奏章看,捡了有关谢慕的那一封,这折子是个叫阮悉的人写的。 赵免笑摸了谢慕的脸:“机会不多了,万一你哪天死了,朕恐怕要日思夜想,趁你现在还在,得玩个够本是不是?” 谢慕眼神冷了冷:“陛下说的是。” 赵免道:“过来。” 谢慕跪的近些,赵免将他脑袋搂在腰上:“你别怪朕,朕也舍不得你。” 我给赵免那语气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 谢慕道:“臣之微命,仅凭陛下决断。” 赵免柔声道:“乖。” 赵免说了这事,又转而抱着我亲了几下,笑道:“用饭去,饿不饿?” 我懒得回答他。 赵免心情很好,我和谢慕却心情不好,好在用了晚膳,赵免便去了刘夫人处。 谢慕握着书卷,靠在榻上翻。 我问谢慕:“赵免说的,你不担心?” 谢慕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出,正好。” 我说:“你当心引火烧身,那咱们可就都死了。” 谢慕道:“陛下舍不得我死,我便死不了。” 我说:“万一他舍得呢?” 谢慕放下书,认真想了想,道:“他既然将那折子拿给我看,便是舍不得我死。” 谢慕那脑子太好使,我反正是跟不上,我问:“上折子的是阮悉?” 谢慕道:“他是吏部刘濛的学生,刘濛跟刘大元是宗亲,在朝中属于二皇子一党。” 按谢慕的说法,赵免的两个儿子,太子赵纶是先孝仁皇后所生,孝仁皇后年未二十,生了赵纶便早夭,赵免不喜欢这个儿子,不过不知为何仍旧封了他做太子。 赵纶三岁被封,入住东宫,赵免三年五载也难得见这太子一回,赵纶平日要进宫见他父皇,都还得贿赂宫人,或者去找那位睿王皇叔引路,才能勉强得见天颜。 因着赵免这态度,这太子在朝中的地位颇为尴尬,孝仁皇后出身是江南贵族,历代为官,皆是清贵显要的职位,然而士林名望甚高,却并无实权。 近年来刘大元在兵部担当要职,刘氏一族渐渐兴盛,朝中势力便分了两党,太子一党,背后是睿王赵倾,还有太傅顾和所领的一众文官,刘氏一党,拥护的则是十四岁的二皇子赵軫。 谢慕道:“这次恐怕是他赵家的家事,拿我当引子罢了。” 我问:“是太子,还是二皇子?” 谢慕道:“还不知,再看。” 谢慕他凡事自有主意,不需要我多问,我也就听他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