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单独一行,与这地方格格不入,很引人注目。 不过他似乎也看到我们了,那一脸痴呆的男人和我对上,就那么看着我,眼珠都不转一下,表情仍然是一脸痴呆,于是我也看他。 谢慕却跟着秦重径直朝他们坐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人扬了扬头:“坐。” 秦重道:“刘公子看来兴致不佳?” 那人叹了口气:“不成啊,我的大将军还是无人能胜,我这都看厌了。” 听他这口气,我顿时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刘梁? 刘梁是刘夫人的兄长,刘夫人三十多岁,这个刘公子,这副模样,也太不像那么回事,倒像是个京城普通富贵人家年轻公子哥。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怀疑他是否是因为玩鸡玩多了,这日子过的太悠闲快活,是以人也跟着年轻,竟然瞧不出正经年纪。 谢慕坐下,刘梁仍旧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谢慕,嘴巴一张一张一字一句说:“我猜猜这位,该不会是安阳侯吧,我听说谢氏人跟咱们有些不同,眼珠儿带着点墨绿,皮色也比咱们白的多,这么看还真是。” 谢慕道:“公子好眼力。” 刘梁笑,笑起来倒有些傻相:“你们刚才一上来我便瞧见,明珠耀室啊。” 刘梁说完,支起了身凑到谢慕跟前去,谢慕没什么表情由他打量,他将谢慕的脸瞧了许久,又来瞧我,我眨了眨眼,刘梁问:“哑巴?” 我摇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我不会说话。” 刘梁笑:“看着好蠢,不过我喜欢。” 刘梁看见我手里提着鸡,问谢慕:“我怎么没听说安阳侯也玩这个?” 谢慕道:“不玩,好奇进来瞧瞧。” 刘梁伸手拍了拍谢慕搁在桌上的手:“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可有意思,可以试试,你别看是个小玩意,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没走过几十百场的还真不懂。” 谢慕道:“那我倒要请教一二?” 刘梁便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他玩鸡的心得,从选鸡养鸡到斗鸡,关于这档子游戏,他当真是十分渊博,果然不愧是行家。 我发现刘梁跟我一个毛病,就是说话慢,但我比他好些,我说话慢,便选择闭嘴不说,他说话慢,却话多如尿流,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啰啰嗦嗦,一字一句,没完没了。 在座诸人皆保持了沉默,谢慕不发一言,低头抿茶。 刘梁说了半日,换了三次茶水,终于收了嘴,又恢复了两手撑下巴,表情的痴呆相,寂寞而忧愁的望着谢慕叹了口气:“哎,你还是不懂。” 谢慕道:“公子是长情的人,我自然不如。” 刘梁高兴笑道:“有道是人无癖而不可与交,谓其无长情。正是这个意思。” 笑毕又悠悠道:“能在这里碰到安阳侯,想必不是有缘吧?” 谢慕饮了口茶,放下手中的杯盏。 “我确实是特意来寻公子的,本欲往府中拜访,只是有恐不便,是以来此处相寻。” 刘梁道:“安阳侯真是聪明人,太子他左右看你不顺眼,要置你于死地,你却当着陛下的面向太子示好,然后背地里,却又来这里看人斗鸡走狗,却又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的不错,陛下知道吗?” 谢慕道:“他知不知道,怕都没有我的命在,陛下不信我,我这颗脑袋要掉不过是早晚的事,若不为此,我何必这么周折。” 刘梁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你?我虽然跟太子不同道,但跟你,也不同道,你谢氏野心勃勃,不说陛下,就连我也看在眼里,愁在心上啊。” 谢慕道:“是友非敌,多一个又怎么不好?于我是性命攸关,于公子,不过举手之劳,一言之间,公子说是不是?” “引虎驱狼,并不是什么好计策,你容我想想。” 刘梁悠悠一笑,谢慕举了杯:“以茶代酒,先敬公子。” 刘梁并不推辞,笑应。 刘梁跟那个秦重除了刚坐下时说了一句,便再无话说,不过看起来却极为熟识,刘梁口称秦校尉,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校尉,不当值,竟然抱着剑在街上转悠。 刘梁又打量我,问道:“小公子几岁了?” 他叫的小公子,但那口气问的确是小姑娘,我没有回答,谢慕道:“还不到十六。” 我低头将一杯茶一点点啜,听他们说话打发时间,一只手滑腻腻的摸到我脸上,刘梁四根手指抬着我下巴,在我脸上吹了吹气。 我一口水哽住,刘梁说:“果然长得很像。” 出了场子,街上人已经渐稀,谢慕道:“秦少侠若无事,时日还早,再去喝几杯可好?” 秦重道:“我知道京中的一品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