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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




    赵免淡淡笑:“你觉不觉得并不重要。”

    赵免连着几日都一直昏昏沉沉的未睡,即使睡也是闭着眼,但并没有睡着,赵倾每日来看他,但呆的时间越来越短,脸上神情疲倦,我昨日看他眼睛上竟然有些淡淡的青黑,今日更明显了些,似乎是困极累极。

    我被困在这方小小的宫殿里,守在赵免的榻前,除了看守的侍卫的伺候的宫婢,几乎见不到任何人,这殿中到处是人,却带着一股沉沉拥挤的死气,仿佛有什么诡异不安的东西在日日酝酿,在潜伏发酵。

    赵倾冲进殿中,站在榻前,我给他那凶狠的表情吓得捏着汤匙的手有些发颤,几乎不敢看他,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没有换过。

    赵免没有睡,但也并不睁眼,赵倾牙关打颤要说什么,却没说,转身吩咐侍卫:“看好她。”

    急匆匆又出去。

    我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仿佛预感到什么。

    平静的殿中一片风雨将近的腥气。

    我趴在榻前睡得昏昏沉沉,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睁眼对上赵免的目光,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何时他已经瘦了这么多,这夜里看起来有些形同骷髅,而他又不说话,只死死盯着我,盯的我后背心发凉,结结巴巴道:“陛......陛下.....下......”

    赵免道:“替我找邓安来。”

    他说的是邓总管,我定了定神:“邓总管不在,他老人家早回乡下养老去了,陛下忘了吗?”

    赵免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嘉定,嘉定十九年。”

    赵免恍然大悟道:“对,是苏政,那就让苏政来。”

    邓安离去后是苏政在赵免身边伺候,不过我在赵免身边并未见过苏政,连忙跟侍卫打听,苏政仍然在勤政殿当差,伺候的是新皇帝赵轸。

    我已经数日被困在这里,终于找到个机会能去外面一看究竟,连忙跟赵免请求去寻苏政。

    两个侍卫跟着我往勤政殿去,出了这嘉和殿,我才恍然发现这大雍宫死寂的吓人,连几个宫人都瞧不见,走了一路几乎没见到人影,简直冷的可怕。

    这是现在的大雍宫,仿佛一片死去的宫殿。

    这大雍宫外又是怎样,谢慕.....

    正是春分时候,庭间的花木茂密,正生长的无比繁盛,然而无人打理,几乎已经长的野气勃勃,没有了一点节制修理的痕迹,我在小道上依依穿过,几乎有些要不辨方向。

    到了嘉和殿外正撞上苏政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急匆匆出来,我迎上去,他认得我,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陛下要见你。”

    我说完又醒悟过来说错了话,现在的陛下是赵轸,连忙要改口,苏政已经听明白,迅速拉着我的衣服闪身到角落,训道:“不要命了!谁许你出来的。”

    我抿了嘴不答,苏政已经走在前面,我跟上去,随同他回到嘉和殿,苏政一跟头跪倒榻前,俯首拜倒:“陛下。”

    赵免道:“朕要拟旨。”

    苏政连忙去请了制诏的帛书来,又请来笔砚,赵免道:“朕说你写。”

    苏政秉了笔,赵免看了我一眼,微笑,缓缓开口说道:“这道诏书给福宁公主,轸儿不喜她,朕若百年之后,她恐有祸事及身,朕心所不忍,她为朕骨肉所出,掌中之珍,性体贴恭顺,温良柔孝,于朕为最爱,太子登大位,当体恤朕之遗情,不得毁伤。”

    我头中嗡嗡作响,心间大震,赵免已经说完,摆手命苏政将诏书拿来过目一遍,又递回去,命道:“去取玉玺加印吧。”

    苏政拿了诏书离去,我看着赵免,牙关打颤道:“我不需要你救。”

    你们一个个都要死了,等谢慕杀进宫来,你们都没有活路,我从来不用死,不需要你来救。

    赵免道:“我也不知那份诏书能不能保住你,我恐怕,我死的那一刻,便是你丧命的那一刻,轸儿他不会许你活着,只是我也只能做这么多,至于其他,便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简直恨的要跳脚,简直搞不懂他到底要怎样:“我说了我不要你的好意,我不会领情!”

    我激动的厉害,他握住我手:“朕愿意疼你护你,并无怨悔,你不需自责。”

    我涨红了脸,牙齿咬的咯噔直响:“我没有自责,我高兴的很。”

    赵免道:“没有便好,朕还担心你会难过。”

    我觉得我跟他完全说不通,可笑,他是哪里的道理认为我会难过。

    他握住我的手松了松又捏紧,将我肩膀搂住,抱到怀中靠着,抚摸我头发:“我知道是你给我在香料里下的毒,我不怪你,我的病,早就是那样,本来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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