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对于这个女儿能说的实在太少, 否则这些年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况且云楚身份能对上的信息都还太少, 未经调查更不知真假。 明誉道:“无事, 只是今日闲暇,来看望看望母亲。” 阮枝嗯了一声,也并未想太多,她揉了揉太阳穴,道:“阿誉,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明誉如实道:“同往常一般,最近宁州生了水灾,事情才多了些。” 阮枝又问:“那明淮呢?也跟你一样吗?” 明誉抿了抿唇,道:“母亲,您又忘了,先前跟您说过的,父亲这几日去了翊川查处贪腐案,还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阮枝的确忘了,明誉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 提起翊川,她垂下眸子,又道:“……那们最近还在帮我找囡囡吗?” 阮枝话音刚落,明珠便连忙站起身子,意图支开话题道:“哥哥,你过来就过来,为何还要拿着折子?” 明誉将折子收在衣袖内,道:“来时顺手带着的。” 他又看向阮枝,踟蹰片刻后道:“母亲你……还在等她回来吗?” 明珠拧着眉,背着阮枝拼命给明誉使眼色,明誉却仿若看不见一般。 阮枝微微睁大双眸,像是不解:“为什么不等呢?” 她又失落起来,道:“不过兴许是找不到了,我虽见不到她,但她……应当过的很好吧。” 阮枝的世界十分简单,她没有记忆,被关在明府,每日吃穿用度都是极好,所以她不曾见过这世上的污秽,自然而然认为,她的女儿应该过着跟她一样的生活。 明珠道:“哥哥,你今日休沐吗?” 明誉并未出言反驳,他不想叫阮枝担心。 只又问了一句:“那母亲,你对她还有什么别的印象吗?” “她身上可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明珠脸色越来越差,快步走到明誉身边,表情已险些绷不住,咬牙切齿般低声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明誉斜睨她一眼,继续问道:“母亲,您不若再多想想。” “你多想起来一些,我同父亲便好找一些。” 明珠猛然抓住明誉的手臂,长睫轻颤:“哥哥……” 瞳孔泛出红色,泪水氤氲,几乎睚眦欲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明誉这才对上了她的目光。 清冷如月的男人目光仍旧如同往常,淡漠而空泛,轻飘飘落在明珠身上却让她觉得几乎重若千斤。 明珠心中只觉得悲凉。 她觉得很不公平,命运对她从来都不公平。 为什么她生来是丫鬟的女儿而不本身就是阮枝的女儿?为什么她在明府待了那么久了,他们仍然这样对她? 为什么明明她是阮枝的女儿,是明誉的妹妹,而他们仍然在试图找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来伤害她。 足足十一年了,不管怎么都该有感情了吧? 她无数次的表达过,不想要他们再继续找了,他们就是不听。 这些人真的有把她放在心里吗? 她轻轻开口:“我是你妹妹啊。” 明誉许久不曾出言,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反问了她一句:“是吗?” 明珠倏然睁大双眸。 阮枝没有听见明誉在说些什么,她闻言从软榻上走下来,配合着试图多想起来一些,半晌无果,她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许多事情是她努力没有用的。 她越努力,头就越疼,还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她喜欢吃橘子……” 还是这些,这些年说来说去都是这些。 明誉敛去眸中神色,亦是不忍看见阮枝痛苦的神色,刚要开口道罢了,阮枝又继续道: “她的手好小,拿不下那么一个大橘子,她会把橘子拿给我,跟我说……” 说什么? “她说……” 充满稚气的声音似乎还尤在耳畔,可记忆中的风声却模糊了那道声音。 她甚至能够记得那时一个树影婆娑的夏天甚至记得稚子穿的烟紫色的短襟对衫,抬起手时,短胖的小手臂如同一节嫩生生的莲藕。 可是她说的什么? 头又开始痛了, 她扶住桌角,孱弱的身躯仿佛被风一吹就倒了。 明珠连忙转身扶住阮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