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够烧一个月。 钱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胡笳感觉自己被淹到了胸口。 李慧君放出来了。 胡笳有课,没法去接她,她放学了就往家赶。 老房子几天没通风,胡笳打开门,就闻见股油镬气,像厨房里霉掉的报纸。 房里安静,李慧君躺在床上,肉身疲惫,她这是睡着了,胡笳站在门前看了会,轻手轻脚走过去,帮她盖被,抬手间,胡笳对上李慧君的眼睛。她醒了也不出声,就盯着胡笳看。黑暗里,粉尘静默,她的眼睛像野生动物。 李慧君安静了几天。 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成了行尸走肉。她按着生理需求吃喝拉撒,不说话,也不发脾气。 胡笳没时间吃早饭,她拿点干巴的全麦面包就对付了,她怕李慧君也不好好吃饭,出门前总是给她在电饭煲里煮上粥,再往里面丢点红薯。李慧君喝了粥,继续往床上躺,如此过了两叁天。母女俩像是成了冷冰冰的室友。 周五了,胡笳还是没有收到Vicky的微信。 失败的感觉特别安静,泡泡破了还会有点儿声音,但失败完全没有。 周莱和胡笳说:“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大约是觉得不过瘾,周莱又补上句,“我以后再也不喝他们家的水了,没品位。”胡笳对上周莱较真的表情,倒笑了。 胡笳轻松说:“别那么较真,没选上才是常态啊。” 周莱叹气:“但我还是挺难过的。” 我也是。胡笳在心里说。 这周是小周末,周六还要上半天的自习课。 大课间,胡笳去找阗资吃早饭,他带她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阗资把外套脱了,垫在干燥的水泥平台上,让胡笳坐在上面。他不在乎脏与不脏,直接坐到她身边。天空蓝得没有一点道理,比windows的经典桌面还要过分,高处风大,胡笳的长发飞扬不受束缚,阗资看了她一会,笑说:“好像摇滚歌手。” 胡笳反问:“吃水煮蛋的滚人吗?” 她又咬下口水煮蛋。 阗资安慰她:“这次不行,我们还有下一次。” 胡笳点头说:“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别的事。”她不想把李慧君的事告诉他。 阗资明白气氛,没有追问是什么事。胡笳吃完手里的水煮蛋,他又帮她剥,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胡笳喝了口豆浆,润过嗓子,才又开口说话:“我去网上查了艺考机构,甬城本地都是小机构,根本抓不住信息差,最好还是去上海集训,可那样就烧钱了,我没钱,也跑不开。” 阗资听完问:“要多少钱?” 胡笳说:“至少六万,还不包括伙食和住宿。” 阗资又问她:“那你爸爸妈妈那边怎么说?他们愿意出吗?”他们不出,他就帮她出。 胡笳想到李慧君就苦涩,只笑说:“我再磨磨看,实在不行,就当是我借的,往后也都不要他们养了,他们不至于不肯。” 阗资拍拍她:“别担忧。” 他很低态度地问:“我们一起去上海好不好?食宿我打理。” 阗资很认真,胡笳倒扑哧笑了,推推他:“干嘛啊?你难道还想爆金币了?” 看她心情转好,阗资也笑了,温柔说:“是做保姆,不是爆金币,再说了,我不想让你焦虑。” “我不焦虑,也不需要你把我当女儿养。”胡笳咬口水煮蛋,她把鸡蛋拿到阳光下看,“蛋黄在阳光里看上去真像星星,我看了,就不觉得焦虑了,这世界应该还是美好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