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躲进电视柜和墙壁形成的死角。 她抬起手掌,上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滑腻腻的粘液从中流出。 鲜血。 五分钟前她先进了房间,倏忽一阵尖锐的声波灼烧了她的听觉。 哨兵敏感的五感被在厉声下不再是优势,她本能掏出枪,击中了三个正在移动的身影,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子弹射穿了掌心。 尖叫声紧跟枪声贯彻整个楼道,接着是锅碗砸到地上的动静,和时断时续的尖锐声波混在一起不断折磨着江熙的。 她单手堵着耳朵,心想,手骨会在三十分钟之内愈合,如果有向导辅助时间会更短。 这时,指腹互相摩擦的声音滑过江熙耳边,舒缓得如同哨兵专用白噪音,平复了被刺痛的神经。 麦琛不知何时已在她身后。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如初见时那样—— “我帮你稳定精神系统,你带我出去。” 江熙嘲弄地想,她身后的位置从前是江泠的,后来属于许铭,她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才成年的野生向导占据。 两次。 江熙向麦琛敞开精神系统,短暂的抚慰提升了她对五感的控制力,她将听觉关至较低的水平,放大了夜视和嗅觉。 灰蒙蒙的视野中,她看到了墙上老旧的马赛克海报,墙角的电脑和沙发旁边的枪,同时闻到了轻微的酒味。 可能是在振野游荡的野生哨兵。任何一个国家的服役异能者都不会这么草率在执行任务期间喝酒。 就算是她也不会。 酒精是最容易暴露行踪的标记物。 除过这个人,屋内还有一人,此人在她的视野盲区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动?江熙不知道,她非常乐观地期待自己的某一枪让对方失去了行动力,但直觉又告诉她这个人还活蹦乱跳。 此刻懒得计较直觉,她伸手摸到了毯子边缘,嗅着酒精的气味——它在逐步靠近。 酒鬼的动作很轻,脚步声埋没于尖锐的声波里,但江熙能感受到敌人的影子。 当沉重的一只脚踏上地毯时,江熙奋力一拽把整个地毯掀了起来。 酒鬼摔倒在地,身上盖上了半截地毯,茶几、凳子全都翻倒了。 “你个王八蛋!”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空打几枪。 而江熙早已拉着麦琛逃离原处,并捡回了自己的武器,她对着地毯射击两次后,毯子下面没了动静。 “来啊,出来啊!就差你一个了,还等什么!” 她怒喊着,同时把麦琛推到沙发侧面,用西装外套盖住他,自己挡在他身前。 战斗中哨兵在明向导在暗——这一点她曾经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如今一定要做到。 流血的手僵硬地藏在身后,左手举枪威胁着虚空。 她的精神牵着麦琛的幻想触手,久违的专注力在黑暗中凝聚。 突然,锐利的声波停止了播放,江熙几乎以为自己陷入了失聪——接着客厅大灯通明,视野里一片炫亮。 恍惚间,她产生了一丝懊悔情绪。 也许,她不该把麦琛送回来。 一记狠锤从精神系统传来,她悠悠地失去了知觉。 ** 江熙是被水浇醒的。 她身上的枪没了,腿上绑着的匕首也没了,但手骨已经愈合,除了精神系统身体没有多余的疼痛。 经过一阵聚焦,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洗车场。早年边境有很多洗车场,方便游人回家时打理交通工具。但后来这里经常爆发小规模交火,洗车场也逐渐倒闭了。 屋顶是两片巨大的瓦楞板,几个射灯黏在上面,周围还有灰尘覆盖的洗车槽贯穿整个厂房。 模糊之间,江熙觉得这地方很眼熟,脑海里晃过一些画面,有关残肢,金发,星目…… 好像有些画面还挺香艳的来着? “你醒了?” 声音从身后响起,江熙转过头去。 “你手上的伤用了一个小时才恢复,看来你真的变弱了啊,江熙。” 他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流光一般垂在胸前,鼻梁锋利挺拔,蓝色的双目在蜜色肌肤的包裹下,如同密林里的湖泊。 常年累月的搏击训练使他的身体精壮得得体,不至于让胸前的白衬衫过分紧绷,墨蓝色的向导制服长裤拔至腰线,显露出他修长的双腿。 当然,江熙知道,被这条好看的裤子包裹的还有紧窄挺翘的臀部。 “我当是谁呢,托兰。” 她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动到男人面前,狠狠挥出了拳头。 —— 这个男主应该会很疯。 大概。 不知道我在地方天气如何,希望大家天天开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