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那干爽爽的尿布舒服,还是真被这威胁吓着了,小东西渐渐掩了哭声。 待收拾好,赛罕的脖子都酸了,看看这狼狈的当场,到处不是湿就是乱,没办法,只好从肚子上抓起那小棉花团拎到榻上,塞进自己被子里。 “睡觉!” 小东西也不知听懂没,总之是小眼睛睁着,非但不肯睡,小眉毛一蹙一蹙,好似又要哭。 这回不用说,赛罕也知道八成是饿了。恨得牙关又咬,可所谓送佛送到西,不如一勺烩了。骂了一句“饿死鬼儿托生的!”,再起身,温了奶端过来。小勺一喂,小东西吭吭呛得厉害,都流了出来。赶紧把大手手垫在小脑袋下,这才好,再用指头沾了奶挑开,小嘴巴立刻贪婪地寻着、吸着。 一勺接一勺,小家伙吃得迫不及待。也不知怎的,那咕咚咕咚地吞咽声竟是莫名让赛罕有种舒畅的感觉,一时便也不再计较此刻这大男人喂奶的尴尬。 都安置好,赛罕又令:“睡觉!”可那小东西明明眼皮子打架了,却还是不肯睡。 赛罕想起她抱在怀中哄觉的模样,不如自己也试试?可那小身子太软,左右下手不得法。不得已,也躺下身来,大手托了小身子裹在胸前。瞥了那小东西一眼,好了,本将军到此为止,爱睡不睡! 小家伙吃饱喝足,裹在那宽大火热的胸膛前好是温暖,不一会儿就酣酣入梦…… 嗅着怀中淡淡奶香,赛罕一时也没动,安稳地躺了一会儿。 帐外风声紧,黑暗中赛罕一双眼眸烁烁,再无半点睡意。干脆起身来到外帐,拨亮了烛灯。嗯?那地上是什么?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只靴子,这个笨女人!合该冻死! …… 直到帐里没了声音,雅予的气这才慢慢落下,细想他是乌恩卜脱的兄弟,再不管她怎么叫他土匪,毕竟是瓦剌的先锋将军,该是不至于下作到虐杀一个婴孩。 寒风卷了雪粒,一梭一梭抽打在身上。没有了靴子,浑身所有的精神都仿佛聚在这只光脚上,浸了雪,袜子早已经冻成冰坨。雅予坐下身,把那一只靴子脱下来,哆哆嗦嗦两只脚伸在靴桶里,用那大袍子包了,抱着。 浑身都僵,不再哆嗦,冷已是浸透了骨头,整个人都融在冰雪里…… 近在咫尺的汗帐厚厚遮掩着,当时在里头倒不觉得,此刻想来是怎样的温暖……只是,她还是不能再进去。一则当然是那野兽发了狠话,二来么,志气怎可丢?以为这样她就会求饶,就会服软?他休想!硬气只在心中,撂在冷风里一点力道都没有,骂也骂不出,怨也怨不得。她真的……好冷…… ……记得那年元宵节,哥哥带着她和嫂嫂去看灯。路上走散了,她寻不着,雪地里团团转,她刚要哭,一转身,是哥哥温暖的大斗篷…… 没有知觉的身体里忽然酸酸的一股,她想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