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轻不可闻,双睫若假缀的绒线,密,却纹丝不动,曾经颤颤活泼的生动都作了古。皮肤依旧是白皙,只是素日那不施脂粉、透出光亮的滑腻被这沉沉的死气吞噬,烛光柔柔地铺在上面,只仿佛冰封不解的湖面。 往常总有逗弄她的心,逗她急、逗她恨、逗她咬牙争强,可此刻看着,赛罕竟是有种当日眼见诺海儿喷吐那一滩浊血的感受。昨夜行事之时只觉她拒,紧致的涩与羞更点燃了他身子里的火,今早见那铺上的点点血红,才明白,他是她头一个男人…… 曾经有过几个女人,赛罕从未上心去记,只记得从第一个开始就是打仗得来的。她们是他的收获,是从别的男人那里赢来的战利品。她们失去了当家人,从此他就是当家人。征服与保护,逞尽的是男人的威风与责任。可是,他从未睡过这头一夜。一眼看见那红,一时生疏心里竟有一丝不知所措。 一整天过得好是痛快,可谁曾想,一静下来,这一丝不快意竟还在原处…… 手小心地伸到被中,寻到她腰带上的小暗兜,一摸,果然,早起给她的药还在。取出来,放在手心,三粒红莹莹红豆大小的丸药。起身倒了水,将药递到口边。 她还是那副模样,冰雕泥塑,眼睛都不眨一下。 “听话,张嘴。” 依旧无动于衷。 赛罕吁了口气,手握在她下颌,轻轻一用力,那嘴巴便张开。把药丸放进去,送了一口水,掐仰她的脖颈。她一皱眉,药便顺顺当当地灌了下去。 “这药只能管三天不吃不喝,你自己斟酌。” 说罢,他起身离开。 寻了平日最惬意的姿势靠在床头,手中翻开了兵书。烛灯高高挺立一旁,烛光清亮柔和,夜不冷也不热,正是读书时候。只是这被褥太过宣软,日头的味道浓,竟是相比冬日笼了炭盆更觉暖气袭人。读不得两个字,便取了水袋灌了几大口。心燥,往常忍得,此刻倒像忍不得。 薄薄的衣衫本就没有结纽带,除却赤膊便再无更凉爽的办法。想起校场外那一个水泡子,前几日就融开了水面,早先就计划着开了春便好使,今夜里倒正是时候。一头扎进去,冰雪融水该是多少清爽。这么想着,越有些不耐。从榻上起身,走出一步,一顿,又折返回来。 这床铺是用不得了,赛罕干脆靠着榻沿儿也席地而坐,单膝屈起,支撑了执卷的手臂。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治气…… 书搭在膝头,赛罕有些出神。治气,要善察,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原当这是自己最善用之法,今儿这法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