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处置功臣一说?毛澄之功,朕赏俸三年,这赏赐奉迎团诸人一视同仁。功是功,过是过。毛澄不愿效忠朕,只因为有迎立之功,朕就连不忠之罪都要忍吗?” 杨廷和脸上老泪纵横:“毛宪清以老迈之躯远赴安陆迎立陛下,谈何不忠?” “严嵩,你把朕之前问了三遍的话再重复一下。” 严嵩那种的奇怪感觉又来了:我怎么就简在帝心了的? 你怎么不问刘龙?我已经代你重复过一次了。 但他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恭顺地站起来行礼,对着自己刚才记录下来的玩意念道:“陛下问:坚决不认同朕不继嗣的,站在中间。” 朱厚熜摊开了手:“杨阁老听到了,朕问的,是坚决不认同朕不继嗣,是坚决。而朕,坚决不继嗣。朕意已决,毛澄坚决反对。朕是君,他是臣。不从君意,不是不忠又是什么?杨阁老有何良策,可令君臣两难自解?” 杨廷和没办法。 是这个皇帝在挑事啊! 今天非要提这大礼之议吗?之前梁储问过,杨廷和都已经做好准备以国事为重了。 他还真的拿革除奸佞小人这种新政该如何实行来做文章了,却不是在交换。 那件事,他已经找到了充足理由先搁置,顺便立了以请辞来反对三次就罢职的新规矩。 办完了那件事,才挟势提出这件事。 “陛下何以如此羞辱老臣!陛下是君,臣从无二心,何以如之前那般,将臣等说得与君上势不两立?君要臣死,臣等无非一死而已!”毛澄气得豁出去了,手抬了起来却只敢指向严嵩,“悠悠青史,自会给老臣一个公断!” 朱厚熜点了点头:“甚好。朕方登大宝,这就有了不容老臣、不容功臣、不容谏臣之名。” 杨廷和眼泪流量加大了,说不能刚登基就处置功臣的是他,而皇帝早就坚决表明了态度,这是不是说他杨廷和跑出来劝谏的行为实则是污天子贤名? 你不光会给我盖帽子,你还会给自己盖帽子? 朱厚熜还说道:“严嵩刘龙,都记好了。不用等人先这般议论朕,朕先亲口说给你们记。毛澄是有迎立之功,但朕给了诸臣一炷香的时间深思熟虑,又问了三遍。都是大明数万官员中的佼佼者,这样谨慎确认,应当就是他们的真实态度了。杨阁老,你以为呢?” 杨廷和很想不伺候了。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不跟你在一起! 和你这样的皇帝一起,真的能治理好国家吗? 他正要摘帽子正儿八经地请辞,毛澄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动作。 “昏君!” 第54章 礼靠的是钱! 这“昏君”二字终于是骂出了口,毛澄瞅着旁边的柱子就要撞过去。 直接辱骂天子的字眼说出了口,一切都无可挽回。 杨廷和悲意大作,毛澄这是要自己把一切都担起来,让自己不再尝试去护住他了吗? 西角门内外齐齐变色,担心的目光看向了天子。 十五岁的少年人,刚坐上的皇位,能受这羞辱? 已调任锦衣卫核心五所的陆松今日早就护卫在这里了,见状就挡住了毛澄。 要死也不能这样死,这是陆松的基本判断。 西角门内一时哭闹喧天,毛澄和齐之鸾等人各种呼号孝宗皇帝甚至正德皇帝的话都说出口来,似乎就连胡闹如正德皇帝都没有像朱厚熜这样不靠谱。 各种怒骂不绝于耳。 “陛下!”杨廷和声泪俱下,“何至于此?” 围着毛澄等人的陆松向朱厚熜行礼:“陛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