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屈打成招有冤屈的,可能有多少?” 张永低着头:“奴婢不敢保证绝无冤屈,但绝未一律严刑逼供,陛下可遣人去看看这些人的情况。” 在他看来,皇帝这是不是心软了一些?此刻还顾得了那么多吗? 这桩案子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内外两头交叉查证。 在宫里,身份有疑、举止有疑本身就已经是罪。 朱厚熜沉默着。 现在这两份名单等着他处置。 不光是这件事,养心殿、日精门、清宁宫……这些工程一开始,所需材料的准备、工匠的劳累,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他并非在心软,而是体悟着这皇位意味着什么。 围绕皇位、因为皇帝,每一次纷争、每一个决定,落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都是一座山。 刚登基就修宫殿是不合适的,这次大排查也必定有冤屈之人。 但一个关系到朱厚熜对将来顶层权力格局的改革和多分点钱,一个关系到他的性命安全。 帝国的风雨,其实从来都没停过。 只不过因为朱厚熜这个新君原本的身份,风雨此刻更烈一些。 神情越来越平静,朱厚熜淡淡地吩咐起来:“这二百三十七人,就都放出宫去算了。所涉及到的外臣,朕这里知道了就行。交待下去,都把嘴巴闭紧喽。这件事,你们到此为止。” “奴婢领旨。” 只是让他们到此为止,查外臣,就不能再是因为这件事,也不会由他们来查。 “至于仁寿宫里的人。”朱厚熜微笑起来,“朕本就是孝期夺情释服,现在也还在主持皇兄丧仪,仁寿宫袁金生等人竟开始打着为朕预选淑人的名号滋扰百姓、败坏朕的清名。张佐,明天经筵后,你去内阁说一下这件事,把这份名单给阁臣们,让他们查访一下是否确有其事。” “是。”张佐谨慎地接过了这份名单。 涉及仁寿宫,这是要让外臣来做这个恶人。 不管如何,张太后的身边不可能再是袁金生这些贴心人了。 初登大宝、还在丧期的天子就开始琢磨着选秀女之事,那是何等荒淫无道? 皇帝的名声岂容这样败坏? 处置完毕,麦福和黄锦留在了乾清宫。 朱清萍犹豫了一下,在朱厚熜准备去歇下之前开口道:“陛下,来年选秀终归还是由您来点选皇后、妃子。仁寿宫既然这么做,只怕预选的淑人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这才能够将来有把握。张太后已经失了爪牙,这五十四位淑人,清名已经与陛下相连……” 朱厚熜转身看向她。 朱清萍跪了下来:“奴婢妄语,陛下恕罪。” “起来吧。”朱厚熜想起昨夜的火,叹了一口气说道,“禁宫凶险,也不是人人都愿意进来。但朕记得,纵然送入宫中没被选中,礼送还乡之后的淑人也都是众相追捧啊。现在这五十四家,两京十三省来年担忧她们有问题根本不会送进宫来,怎么就会清名受朕所误?” 朱清萍思索了一下措辞,随后说道:“毕竟是提前预选,又是太后命人去做的。她们若再想觅得良人,读书人也好,显贵之家也罢,哪个不会考虑陛下您将来的看法?” 朱厚熜琢磨了一下之后听懂了。 被太后挑选过尝试要去包围新君的女人,被皇帝忌惮与太后已经有秘密“协议”的女人,凭本身姿色条件本来也几乎不可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