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离开,朱厚熜问顾仕隆的儿子顾寰:“靖国公这几日病情如何?” 顾寰现在担任着侍卫,闻言眼睛一红,行礼道:“谢陛下挂念!家父每日服药,只是病情仍不见好转。” 朱厚熜心头轻叹:才四十五,正值壮年啊。 虽然已经改成医养院的太医院中名医们多次会诊,也没拿出什么好办法。 朱厚熜隐隐猜测,顾仕隆只怕是患了什么癌症。 “休假回府吧,好生照料着。” 顾寰回了家,到了顾仕隆的床头,顾仕隆的脸色已经很蜡黄。 见儿子一脸担忧,顾仕隆勉强笑了笑:“可惜……爹身子骨不好。若能再立大功,你……便袭的是公爵。” 顾寰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父亲,儿子必定会再立殊功,将靖国公传至三代后!” 顾仕隆摇了摇头:“不必执念……先升侯为公,再三代不降等,那该是……何等出生入死……” 他是嘉靖朝新封的第一个国公。宣大一战,也没有再诞生一个国公。 如果自己的身体健康,他大概能拼个三代不降等。 此刻儿子虽然有志气,但他的才干谋略可还不够。 于是顾仕隆叮嘱道:“不是一定要上战场,才可建功。寰儿,首要是管好你的四个弟弟,莫要让他们祸及顾家。至于你……我已拜托了杨总参,请他保你去那总军备部。把这件事做好,一样是殊功。有几个人,你一定要多多请教……” 自己清楚大限将至,顾仕隆此刻的心思就是托付好后事。 顾寰的身子骨比他好多了,大概福寿绵长。既如此,就不必急。中人之姿有中人之资可以走的路,何况他顾寰是嘉靖朝第一个新封国公的长子? 现在,另一个朝廷重臣的儿子却聪明至极,正对父亲分析着他成为总理国务大臣的可能。 严嵩啼笑皆非:“你胡说些什么?爹去年才刚回京做礼部尚书。” “费总宰必定请辞!诸国务中,还有二位年纪已高,精力不济。论圣眷、论才干,爹,舍您其谁嘛!”已经虚岁十六的严世蕃振振有词,“我跟陆哥关系这么好,要不请他帮忙向陛下美言几句?” 严嵩一个巴掌薅到了他脑袋上:“你当这重臣之位是什么?莫要胡闹!” 公主大婚,自然还有大宴宾客。眼下这父子两人,就是在公主府等待大礼的偏房中。 严世蕃戴了个眼罩,用一只眼睛左右望了望,不满地说道:“爹,儿子已经长大了!” “你性子越发不服管教了!爹这是奉旨,好好管教你,将来才能委以大任!” 严世蕃这下倒来了劲:“今年武举乡试,我必定能中举!” “……你就没吃苦勤练武艺!” “这回我有准备,中举是必定中举的。要是爹你做了国务,我明年也必定会试能名列天罡神将!” 严嵩警觉起来:“你搞什么了?” 严世蕃握了握拳:“我武艺又不算差!” 严嵩盯了他一阵,随后不由分说:“你虚岁才十六,今年不许考!” “……”严世蕃一只眼傻眼,哪句话说错了? 严嵩认真地说道:“今年一整年,爹都在为新学制忙碌。这礼部尚书,爹准备至少还做三年。” 他这个礼部尚书,更懂得从今年春节开始传向整个大明的事意味着什么。 大明的一切,都需要由人来完成。而今年开始的新官学和新学制,是要重新搭建天下人的进身之阶。 对陛下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陛下在贺词中说了,学问还会不断演进,朝廷正在编纂更为齐全的教材。天、物、人三理是大道学问,上承先贤哲思,故谓之哲学。 诸学科以哲学为首,其后还有可致大道的诸多学问。这些学问既合天理,也有经世致用之妙。其中人理大道下,有哲学、文学、史学、律法学、财经学、管理学、艺术学、教育学,物理大道下;有算学、物理学、炼化学、农学、工学、医学、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