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一只眼,如今京城里区区一个外使都能打听到门路了,可见也到了言官会拿此事做文章的时候。儿子不知此事被人明着捅到陛下面前后,会不会让爹难做,索性先请个罪。” “……陆驸马让你去,你就去?为什么不先和爹商议?你赚了多少银子!” 严嵩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会不会让老子难做? 盯着国务大臣的,得有多少人? “陆哥说,向陛下先奏请过的,陛下允了。儿子是蒙圣恩多年、简在帝心之人,又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儿子的身份最合适,诸王和勋臣都要顾忌礼部,儿子参与其间,他们才会越来越放心。陛下要为藩王入京后的行止立个新规矩,事情只涉及到钱财,是分寸最好的!”严世蕃又言之凿凿,“爹想入国务殿,有些把柄在陛下手上,那才更好。儿子这点小事上的把柄,也分寸最好!” “……”严嵩都没话说了,“那你自己的前途呢?你若被问罪,明年还能考武举会试吗?” “儿子这可是为陛下立功!”严世蕃忠心耿耿的模样,“总之前因后果就是如此,爹知道了,自然会有办法!” 严嵩心想你倒是看得起老子。 只不过,这件事竟是陛下亲自点过名首肯了的吗? 他思索了一番,再联系今天御书房里商议过的事,随后便咬了咬牙:“你参与其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已经有武举人出身,考不考武进士也就算了!爹明日便奏请陛下,将你流放到老挝宣交使馆,做个小小卫兵!” 严世蕃如遭雷劈:“爹!何至于此!我便不考武进士,武举人授职个百户,也是可以的吧?竟然只是做个卫兵,还要去老挝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懂个屁!”严嵩也没好话,心里只觉得委屈。 陛下为什么总是对他有点成见的样子,要这样坑他儿子? “怎么安排,听爹的!”严嵩烦躁得很,“去了老挝,也有立功的地方!” “那种破地方,能怎么立功?就算是当个小兵,我宁愿去三边,或者跟着俞将军!” “糊涂!边镇若有战,岂是小事?你去了老挝,谁能小觑你?安全又有机会!”严嵩踱来踱去,“就这么定了!去了老挝,自有重任!你去找陆驸马哭诉,他会补偿于你的。” “……是跟交趾的事有关吗?” 严世蕃也不傻,虽然对于要去老挝如同晴天霹雳,受不了那份穷苦。但冷静下来一点之后,他还是想通了许多,因此情绪稳定了不少,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做爹的总不会坑儿子。 “回头你先且去找陆驸马哭诉,是他让你去做这件事的,如今自然要补偿于你。至于会不会暗中委重任于你,爹也说不准。” 如非万不得已,严嵩也不想把儿子送去那种穷苦之地,万一出什么问题呢? 但是皇帝暗中坑他儿子,对严嵩若有若无的那种成见,严嵩是看得出来的。 都做到这份上了,总该能信任严嵩一心为皇帝考虑了吧? 也许见他请罪得这么彻底,陛下对严嵩和严世蕃会另有一番回护,而不至于因为随时会被捅出来的藩王勋臣合伙犯律谋财一事再顺理成章不让自己入国务殿。 第二天,严嵩就到了养心殿请见。 他可没提皇帝首肯他儿子去做卧底这件事,只是说那交趾使臣玩了那一招,捅破了这件事,这才知道儿子也牵涉其中。 “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降罪!犬子顽劣,臣请陛下流其充任老挝宣交使馆卫兵,以观后效!” “……让他去老挝?”朱厚熜啼笑皆非,随后又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些年来,朱厚熜一边重用严嵩,一边也在提防着这对父子在严嵩越走越高之后变得贪欲纵横。 有没有这种苗头?那还是有的。严嵩还好,他毕竟还要往上爬,竞争对手也不少。严世蕃呢?自小被人瞧不起,但才华又确实有,心理问题还是存在的。 如今虽有陆炳稳压他一头,朱厚熜自己也有不一样的处事标准,但后面会怎么发展,朱厚熜还真不确定。 现在让严世蕃跑去老挝那种地方?天高皇帝远,鬼知道他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严嵩这么狠,朱厚熜倒有些期待。 要不,就让他去那边祸祸看看?给他点目标,给他一点期待。 朱厚熜摇了摇头:“只做个卫兵岂非委屈他了?这样吧,田汝成在交趾也呆了三年了,该换个人。那阮文泰在这里竟如此不安分,该逐回去了,让莫登庸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让王学益接替田汝成,让严世蕃做卫官去吧。” “……臣遵旨。”严嵩心里苦,虽然不只是卫兵,但竟然真的是把他丢出去了。 他有点委屈地看着皇帝,朱厚熜失笑道:“你担心什么,这不是让他去立功吗?你们父子都忠心为朕办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