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命、自己的前程而搏。 在骑兵面前,溃逃便是死。 皇帝在身后,惧逃也是死。 何况皇帝都说了不会走? 为什么皇帝要玩命呢? 只不过他们很快也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对面看得到一面大纛,草原鞑子的皇帝也在玩命。 他甚至如同一代代草原雄主一样,在随军冲锋,身先士卒的模样。 杀了他吧! 杀了这俺答,北患就真的除了,从此天下太平。 于是,双方的将卒在此刻都达成了共识:干掉对面的“罪魁祸首”,这一仗大势便定。 在靠近明军、将要突入军阵之前,俺答嘴上喊着话,脑子里却突然转过一个念头。 本来是要以机动优势和人数优势尽快拿下集宁,然后主力仍旧合兵一处肆意冲突河套、宣宁搅破大明北面防线,为什么这么快就陷入了真正的决战? 就要在集宁这里决战了吗? 然而老对手都到面前了,真的不与之决战,反而要先退走吗? 其实可以这样选择的,毕竟骑兵还是能来去如风的。 望着前面的三辰旗,俺答忽然把所有情绪都转为一声呼喊:“杀!” 长长的嘶吼声中,他这才发现自己“逃”了这么多年,“躲”了这么多年,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一个这样的老对手常年存在于他的梦魇之中,令人窒息。 他是那么稳,那么有条不紊。 内政、军务、财计、军备、外交……大明越来越恐怖,还要等到何时? 难得他突然不稳了。 难得他竟敢冒险来此。 不成功便成仁吧,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随他西征这么多年的精锐劲骑,迎头撞向明军的军阵。 “轰!” “轰!” “轰!” 炮兵营先开始,鸳鸯阵在前,铳枪阵和车兵营居中,血战开始。 朱厚熜身边的赵贞吉也没有任何退缩余地了,他的性命也只能依靠明军将士。 现在,他只能睁大了双眼,与皇帝一起看着战局,看着明军的战法。 不纯粹是火器部队,但火器很多。 此外,明军甲胄、冷兵器,也配备齐整、品质更好。 当下时刻,是最外围的一道防线散开。鸳鸯阵一团团切割战场,让出了一些通道让虏骑进入。 而在后面,有一窝蜂火箭的战车,有被刀牌手保护着、排成数列的铳兵杀敌。 第二道防线之中的炮兵营,则把火炮调到射程更远的射角,先行轰击远处的虏骑,尽量让他们的队形乱起来。 最里面的,则是陆炳和郭勋的亲兵,团团护卫着最要紧的大明皇帝。 这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分布在集宁海西面、西北侧。 血肉磨盘。 虏骑进来了不少,有的已经被碾碎,有的还在四面冲突。 他们艰难地向大明皇帝旗帜所在的地方冲击。 这样的血肉碾压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之后,大明皇帝脸无愧色地忽然说道:“可以一起喊了!” 赵贞吉顿时喊了起来。 “俺答战死了!” “俺答战死了!” “俺答战死了!” 话是用草原语言喊出来的,还在重重保卫中往前突的俺答忽然一愣,随后突然心一沉。 他气得要吐血,这时却终于回过神来。 被算计死了。 那老对手来了,就是赌他必定会亲自领军冲杀他吗? 不管实情如何,俺答清楚麾下对汉人骨子里现在已经积累起来的忌惮。 攻守早就异形了。 所以俺答需要一场胜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