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地告知细节,梁燕生把毛笔一放,将桌案上的废稿折起来,对着烛火点燃。 火舌一点点吞噬纸张,他看得出神。 橙红色的火舌将少女带笑的眼完全吞蚀,他手一松,大团火球飘然落地,这幅画也彻底烧成了灰烬。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跟着她了。” 他说。 “是。” 室内充斥为浓郁的烧纸味,梁燕生刚转过身,人中两道乌黑的血滴滴答答地掉进砚台里。 “唔...” 他神色痛苦,撑着桌沿的手青筋暴起,鼻腔流出的黑血更是止不尽地往下掉,不过瞬息间,胸口晕开大片浓郁的黑色。 有时候他也在想,为什么祖上犯的错要他来承担因果?为什么他不能和如玉像平常夫妻那样过完一生? 他很痛苦,五脏六腑好像绞在了一起,痛得他冷汗直冒,膝下一软,与无意带落的砚台齐齐摔到地上。 墨汁飞溅,梁燕生大口喘着粗气,这回不止他的鼻腔在渗血,嘴角处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锈腥的血。 对不起... 他用力阖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秦如玉那双晶亮的眼睛,满盈勃勃生气。 也就只有她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是一个要靠着母亲邪术苟且偷生的活死人。 他喜欢秦如玉,贪恋她的体温,若是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他会和她好好过一辈子,生儿育女,相携到老... 可惜,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燕生!” 听闻异响,蒋玉梅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狼狈的儿子,慌乱时也不忘抽出袖中携带的折迭刀,狠狠划开手心将伤口对准他的唇口。 “娘...” 梁燕生抗拒血的味道,但又无法抵抗身体的本能,大口吞饮着母亲的血。 蒋玉梅脸色发白,心疼地抚平他的眉心,“没事了没事了,只要秦如玉生下那个孩子,你就有救了。” 梁燕生漂亮温和的面庞有死气缠绕,喝完人血,内脏的绞缚感减轻不少,他嘴角染着血迹,形若艳鬼,“娘,放弃吧。” “说什么胡话!?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别跟我说你真的爱上了那个穷人家的女儿,一个出生低贱的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以...” “够了!” 梁燕生脸色铁青,恨恨打断蒋玉梅这番毫无人情的话,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书房。 蒋玉梅咬牙,她付出这么多,甚至向蚀阴娘娘奉出了十年寿命,只为得到救活燕生的方法,所以她绝对不会中途而废。 秦如玉,一枚棋子而已。 窗棂前,梁燕生隔窗窥望房里对镜梳发的人,几次想推门而入,但又怕破坏房中这美好一幕,喟然长叹一声,转身走远。 秦如玉放下槐木梳,朝支开条缝的窗棂方向看了一眼。 是他吗? 她发现了,这两天梁燕生好像也在刻意躲着自己,除非她睡着后,他才会回到房里跟自己同眠。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秦如玉不安地咬住手指,思绪翻涌,肚子又难受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被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影响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感倒还能勉强受得住。 “孩子,我对不起你,真的...” ———— 这章写得不大行,私密马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