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罚她课后加练半个时辰,偏他自己不盯着她,寻了个男同窗帮他盯着。 于是此刻她便凝神静气的站在木块上,颇有些尴尬的和这位同窗对视。 日过西山,黄昏的光越过山头洒下来,照在游照仪身上,她尽量让自己屏息凝神,专心提气,很快便汗湿了满脸,那位同窗见状,讷讷的说:“我帮你擦个汗吧。”她汗都要滴下来了。 游照仪正想说不用,又怕自己破功,便任由他用手帕拂了拂汗滴,还没等他收回手,远处便传来一声怒吼:“游照仪!” 这绝对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宣峋与喊这么大声。 游照仪俱破功,从木块上跌下来,那位同窗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世子,便说:“呃,差不多也半个时辰了,你走罢。” 她颇有些感激,点点头,向宣峋与跑去。 那位同窗怕被世子的怒火波及,连忙收拾了演武场离开了,游照仪刚跑到宣峋与面前,才发现他眼眶红了,双目含泪,一脸委屈的盯着她。 她一下子想起他刚入山那晚想裴王妃睡不着,来她的学宿找她,她一出去他便也是这副模样,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 这些年宣峋与虽然还是一样寡言内敛,但也坚强独立了不少,她不再与他一起上文课他也没多说什么,甚至有时候与焦十安、狄却非也能说上几句话,此刻又这番神情,倒是把游照仪吓了一跳,忙说:“怎么了,别哭。” 她身上都是汗,怕弄脏他,先在身上搓了搓手,才给他擦眼泪,又问了一遍:“世子,怎么了?” 宣峋与见她只给他擦了擦眼泪便收回了手,也不抱他,立刻哭的更惨了,没头没脑的扑进她怀里啜泣。 游照仪只好抱着他让他哭。 待他哭累了,才睁着红肿的眼睛问她:“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游照仪说:“我被辛先生留下来加练了,他让蒋尧年盯着我。” 蒋尧年便是刚刚那位无辜的同窗了,宣峋与抿着唇看了她半晌,说:“灼灼,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游照仪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有些为难,一时间没说话。 宣峋与眼泪又要溢出来,哽咽着说:“你叫他们都是叫名字的,为什么叫我不可以?” 游照仪尝试和他讲道理,说:“你看,我叫小郡王也是叫郡王的,我也没叫名字,我如果叫你名字,那不合规矩。” 宣峋与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胡搅蛮缠的说:“我不管,你就得叫我名字!” 游照仪见他眼泪又不要钱似的流出来,只能妥协:“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便叫你名字,若是有别人在,我就得喊你世子。” 宣峋与思忖了半晌,又说:“那你喊我阿峋。” 游照仪只得破罐子破摔,喊道:“阿峋。” 宣峋与总算高兴了,让她给他擦干净眼泪,说:“你不许再让别人给你擦汗了。” 游照仪点点头,说:“好。” 二人这算和好了,游照仪也松了一口气,不再每天绷着,只宣峋与更加粘她,每日下午下学不再在书堂等她,非要立在演武堂门口,看着她练武,直到她下课,二人再一起去饭堂。 大致又过了几天,书院便通知了院试时间,正是六月初九,距今不足三月,院试并非是一锤定音的应士正考,而是只是帮助考生选择去路的拟考,但由于院试后各方军队便可以点兵,若是有些人想好参军,便不用再参加之后的正考了。 游照仪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的,参加完院试后就去参加广邑王府剑南铁骑的点兵,不再参加正考,但这也意味着院试之后游照仪和宣峋与二人便要分开一段时间,这也是宣峋与最抵触的地方。 这日知晓消息后,二人便在书堂门口夜话。 游照仪说:“裴王妃其实不想你上战场。”所以才让我上的。 近年的战越来越难打,尤其是北方的叱蛮部落日益壮大,宣应亭率领的剑南铁骑与其胶着了近一年,今年过年甚至没有归家。 宣峋与说:“那你就可以上了吗?” 游照仪说:“我上战场是因为王爷和王妃觉得我武艺好,说不定可以打胜仗。” 宣峋与不看她了,低头闷闷的说:“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