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一根穿刺进体肉。 疼痛一遍一遍的洗刷着他活着的信念。 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记忆将一切抹平,就是为了不让他再度陷入绝望的轮回之中。 他只记得,那夜过后,他换得了他想要的一切。 夜半蝉鸣。 荒园中暗无寸光。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屋顶轻盈落地。 他抽出袖中火折,倏然点亮。 借着火光,才见举着火折之人是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衣男子。他带着面遮,遮去了他的口鼻,只显出那一双不凡的眉眼拢在火光里,胜繁星璀璨。 他稳步无声,推门跨入了陈旧的殿阁。 “五殿下如今好威风啊。” 方踏入门槛,一个尖锐的男声在室内响起。 黑衣男子并未因这个忽起的声音而生异,就如习惯于此,或如早已预料。 他用火折点亮了殿阁之内的几只残烛。 只见宫宦总督伫立在殿阁中央。 他比几年前的模样更为诡异。 绷紧平滑的皮肤将他的五官都充得扭曲变形,在抹去苍老痕迹的同时,似是将皮肤应有的纹理都展平。 他笑意阴冷:“接连杀死叁殿下,四殿下。如此沉不住气,你就不怕事情败露?!” “公公您会保我的。” 深邃的明眸充含煞意: “我若死了,公公您的长生蛊,可就泡汤了。” “你!” 宫宦总督怒火中烧。 “我不杀你,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宫宦总督瞬时飞跃攻去,黑衣男子侧身一闪轻而易举的避过了他的袭击。他随即返身猛击,却被黑衣男子生生以手臂抵挡下他的力量。 黑衣男子乘机出掌,宫宦总督飞身退后,借抵墙之力,他双手在前倾身攻去—— 黑衣男子后仰之下再次闪避。 宫宦总督翻身落地,他大笑着回首: “你的功夫是我一手教的,有如今的造诣属实难得。我本不过是让你强身健体,不料你有心承袭。我花叁分力气教你,你费十分心思去学,不过你不要忘了……” 黑衣男子忽然捂着胸口,极为痛苦的模样。他撑扶着桌台,企图用手臂的力量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可皆是徒劳,他喷出一口腥血,脱力的跪倒在地。 “我除了武功,还擅用暗毒。” 言罢,宫宦总督的笑声回荡在殿阁之中。 他步步走近黑衣男子,一脚将其踹趴在地。他落脚在黑衣男子的背上,寻到了一处硬钉的位置,发力狠碾—— “唔——” 黑衣男子疼得一阵战栗。 “不听话的狗,会被烹其手足,拔去利齿,剜去舌头。我没说不让你报仇,只是不是现在!你下次若再私自行动,就不单单再是承这肝肠寸断之痛的毒术了。” 宫宦总督知道。 自己一手养成的狼犬露出尖锐的爪牙。 他为报仇而承下常人不能承之痛苦。 如今大仇得报。 困锁住他的执念已解。 他像一个断线的风筝,再无牵连。 他演化得不可控制,不能威胁。 他变得越来越危险。 狭着眼望着身下的人,愤恨交加却暂不能动。 他需要找个新的办法压制他,让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一具蛊皿。 宫宦总督再无多言。 随即冷哼一声挥袖转身,摔门而去。 空旷的殿阁中,只剩下一阵阵颤抖的喘息声。 这程度的痛感还不及平日里过身蛊虫,可如此也足以让他无力站起。 黑衣男子双手拖着身体,艰难的爬挪着。 直至爬到床塌前到空地。 摇曳的微弱烛光若隐若现的照应出地上所描绘着一个女人。 地上画的女人侧蜷着,伸出一只手,似是在搂抱着什么。 黑衣男子蜷缩在女人身旁,像是偎依在她的怀中。 “母亲……” 黑衣男子的声音嘶哑着,不知是隐忍着疼痛,还是遮掩着悲怀。 他颤抖的伸出手,抚在地上所绘的女人的手上。 “我为您、报仇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