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音抬头,一眼,就一眼,她那颗长久麻木的心一瞬间会跳了。 她透过镜子看到—— 许倾尘的身体正在发出微弱的颤栗,这种颤栗,是极力克制也克制不住的,她一张脸煞白,长发乱糟糟地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苏音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初见时骄傲冷艳的冰山联想到一起,那时的许倾尘,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苏音突然发现,她似乎不太能接受许倾尘现在这幅模样。 为什么? 苏音自问: 当初我爱的难道仅仅是站在三尺讲台上熠熠生辉的她吗?如果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现在这样的她,我还会爱上她吗? 苏音不知道。 她没推开许倾尘,而是莫名其妙地问道:“老师,如果以前我能放下全部自尊去乞求你来爱我,不停地纠缠你,你会不会接受我?” 许倾尘语气忧伤,“音音,如果我说会,你会相信我吗?” 苏音一脸恍惚,她又问:“可是当你爱上一个人时,那个人身上一定会有吸引你的闪光点,当人们为爱卑微时,经常连自己都不爱,一个不自爱的人还有吸引力吗?” 许倾尘温柔地笑了,“音音,真正爱一个人是爱她的一切,无论是她的优点还是缺点,哪怕是她身上令别人感觉无法理解的点,我都会爱。”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都会爱。”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也将她的坚定传达给苏音。 苏音在深思。 她猛然意识到:也许,从前她对许倾尘的爱并没有那么深重,她爱她的美丽,爱她的矜贵,爱她的书香气,爱她身上一切美好的女性特质。 她的爱,浮于表面。 这份爱,似乎很轻很轻,可年轻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以为动心即是深爱。 于是,她单方面上演了一出深情大戏。 不。 她很快又否定这一念头。 如果爱得不深,为什么要为她退学,为什么要坚持不懈地给她寄船票,甚至为她怀疑过自己的性别,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那现在呢,真的不爱了吗?到底是不爱了,还是经过权衡利弊后不敢爱了? 或许还爱,但没有以前那么爱了。 或许不爱,但尚存一丝爱。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苏音脑袋快要炸开锅,她把此刻的烦躁归结为酒喝多,她想明天一早就能好。 她转过身,轻轻推开许倾尘,疲惫地摇了摇头,说:“我想单独待会。” 许倾尘:“好。” 她看上去跟苏音一样疲惫,不舍地看了苏音一眼后,她往东卧室走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