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数不清的溃军从山上滚了下来。 李农身上沾着污泥,神态狼狈,怒急攻心,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司空!” “李公!” …… “这等庸碌之辈,寨主何必听令于他?依在下看,羯赵油尽灯枯,只需击败黎阳石斌的四万人马,羯赵灭国矣!”朱序又在李跃耳边蛊惑。 按照眼前的趋势的确如此。 但羯赵不行,不代表蒲洪、姚弋仲不行,还有石闵…… 高力禁卫看似凶悍,百战百胜,其实问题更大。 全靠一股气势撑着。 只需一场大败,这股气势就会消散。 再说羯赵灭国,江东就能收复故土吗?他们有这个胆量北上,重新收拾河山? 司马家的江山来路都不正,自然小肚鸡肠。 李跃笑道:“不如朱将军率本部人马直取邺城,定能马到功成!” 朱序脸色一变,听出是在讽刺,见周围黑云诸将目光不善,遂沉默不语。 山下有营垒、小城、守军,暂时让李农松了一口气。 清点人马,死在高力禁卫手上的人并不多。 山上不利于兵力展开,几百把斧头在山道上即便砍上一夜,也杀不了多少人。 回到营垒中,士卒们见了李跃,一个个精神大振。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士卒们奔走呼告。 山上的惨状不可避免的打击到了他们的士气。 “何须惊慌?高力禁卫不过是我们手下败将而已!”李跃大声激励士气。 “哈哈,将军说的对!” “有我黑云军在,岂容贼军猖狂!”士卒们举起拳头。 望着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李跃有些心潮起伏,“各回营帐之中,安心休息,静候军令。” “遵令!”士卒们跟着伍长、什长退下。 “李头领,司空有请。”数名传令兵策马而来,在营外大呼。 李跃转身对魏山、徐成等人道:“尔等紧守营寨,我去去就会。” 旋即上马,跟着传令兵入小城。 经此一败,赵军更为萎靡,城内地上到处躺着懒散的士卒,就连很多将领都无精打采的。 形势已然非常危机。 幸亏此时高力禁卫没有攻下来,否则又是一场大败。 进入城中最大的宅邸,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护卫。 常炜在门外迎接,见到李跃,神色一动,低声道:“实不相瞒,司空今日昏厥,到现在还未醒,军中乏医,是以请头领前来。” 李跃愣了一下,高力禁卫在关上休整之后,必然集结兵力攻来,这个时候李农居然病倒了…… 心中闪过各种念头,但脸上云淡风轻,“原来如此,在下必当竭尽所能。” 入得堂中,一道高大身影挡在面前,抬眼一望,正是石闵。 身后站着一人,乃征西将军张良。 李跃拱手,“拜见修成侯、征西将军。” 石闵外表凶猛剽悍,实则性格比较随和,点了点头。 张良早已急的满头大汗,“快快为司空诊治。” 李跃上前把脉,脉象冲而躁,虚火上浮,明显是一口郁气压在心间,无法吐出,才弄成这样。 一大部分是心病。 接连惨败,部众离散,石虎的处罚一直悬而未决,前有高力禁卫如虎如狼,后有石斌隔岸观火,扛不住重重压力,自然也就病倒了。 治疗这种病最好的办法是针灸。 不过这恰恰是李跃的短板。 “此乃躁火淤积所致,在下开一方药,为司空导引一番,应当能缓解。” 张良眉头一皱,“不是应该缓解,而是让司空苏醒?” 李跃本就是半瓶水,心中也是虚的,没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谁敢保证药到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