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农对羯赵对石虎有多忠心,都不是真正的“国人”,出了问题,肯定要往他身上推。 李农身为前任都督内外诸军事,自然责无旁贷。 “行了,休要造谣生事,乞活军一向桀骜不驯,派系众多,司空也只是名义上的统领而已。”石斌主动为李农辩解。 张贺度斜眼扫了一下一声不吭的石闵,“贼军如此张狂,当遣一军渡河攻之,挫其锐气!” 石斌望向身边诸将,姚襄、蒲健全都低下头,唯有石闵昂然而立,“棘奴英勇无敌,正可渡河击之,挫敌锐气。” 这么大的坑,石闵心知肚明,“我军士气已沮,连日血战,士卒劳累,黑云军士气高昂,虚实未定,不可击也!” 过去容易,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贺度有石斌撑腰,胆子也大了许多,“未想修成侯亦有畏……!” 但石闵一个眼神投来,张贺度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依末将之见,殿下都督中外诸军事,黑云军前来迎接,虚张声势而已,大可出其不意,渡河而去,有末将在,定然能护殿下周全!” 石斌脸色阴晴不定。 望着对面耀武扬威的黑云军,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但若是后退,釜底抽薪之计也就失败了。 “贼军猖獗,此时渡河,若事不谐,绝难退回,我等皆为贼所擒也!”姚襄的话说进了石斌心坎里,不是所有人都如石闵一般勇往直前…… “两军交战,岂能畏首畏尾?贼之虚实,渡河便知!”石闵冷哼一声。 问题就出在渡河上。 这时蒲健道:“殿下既然疑虑,不妨就地扎营,再召司空、征西将军等将前来,静观其变,数日之后,待其他诸军汇集,贼可擒也!” “建业之言是也!”石斌无论如何都不敢渡河。 对峙就成了最佳选择。 河西。 李跃望着对面,胡人明显胆怯了,但就是不走。 “要不杀过河去!”魏山杀气腾腾的提着骨朵。 徐成拱手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士气正高,河北乞活军皆俯首听令,若裹足于此,两军陷入对峙,只怕这些人摇摆不定。” 李跃扫了一眼士卒,一个个亢奋到了极点,早已忘记了疲惫。 石斌的兵力有五六万之众,东岸的两万人马绝不是他的全部兵力,一大部分在打扫战场。 对峙几天,他的人马只会越聚越多。 而他的都督内外诸军事之权,还可以调遣刘国、张遇等人的大军前来支援。 而自己这边有李农在后面,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就要腹背受敌。 形势随时都在变动。 李跃朗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石斌以为某不敢动他,今日某就偏偏渡河!” 想要吓住别人,就要有敢打的决心! 石斌或许色厉内荏,但他身边绝对有明眼之人。 走到如今这一步,李跃绝不可能后退。 既然狭路相逢,那就看谁是勇者。 石斌既然不来,也不走,那自己就找他! 事到如今也不差最后一哆嗦,主动进攻往往能掌握更大的主动权。 此时渡河,还能杀诸胡联军一个措手不及,拖延下去,累计起来的声势、威望,会一点一点消散! “诸将听令,魏山率前锋甲士渡河击其中军!徐成领骁骑自上游渡河,务必一战而灭羌骑!某自领其他诸军在后策应!” “领命!”魏山、徐成大喜。 忽然之间,漫山遍野狂呼声大起:“恭迎燕王入城!” 魏山一马当先,冲入须水之中,汛期还要一个月才来,须水正处于枯水期,斥候早已探明,最深处也就齐胸。 前锋重甲士穿着沉重的铁甲,不必担心被河水冲走。 七八百重甲士卒踏入河中,宛如沸腾一般,浪花飞溅。 “恭迎燕王入城!” 暮色之中,吼声越来越大,惊天动地。 后方薄武、陈端燃起了大火,黑烟滚滚,仿佛要淹没天边的暮色。 而这火光更助长了黑云军的气势。 鼓声、角声、战马、驴骡的嘶鸣声混在一起,声势滔天。 而在这漫天的呼喊声中,左右的羌人、氐人全都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