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相景从,方腊自认占了民心,遂起兵反宋,年号“永乐”,大封文武,四下出击。 那江南官兵,多年不闻金鼓,如何挡得方腊兵锋?吃他先克青溪,又下睦、歙二州,继而南攻衢州,北扫新城、桐庐、富阳各县,最后一举袭破杭州,端的是势如破竹,数月之间,声威大震,江南好汉纷纷响应,杀官夺城,掠夺百姓,局势一片糜烂。 老曹见三娘不乐,笑道:“他早反,便早平,正好趁金国未曾来,先安定了内里。” 此话一出,不远处坐着李逵,难得地皱起一双野眉,急切道:“哥哥,邓元觉、石宝那干人都是好汉子,还有那方……,你若随朝廷出战,岂不是要同他们为敌?” 曹操叹息一声,想起当年荒山夜饮,论武下酒的情景,如在目前,一时低了头不语。 李逵大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忽然笑道:“我便知哥哥亦不愿为难好汉,却与腹内想出一条好计,正要献于哥哥。” 众好汉闻言,都是满脸诧异,晁盖大笑道:“我在山上,便久闻铁牛学会了作诗,只以为世间奇事,莫过于此,谁知今日,他竟还要献计!学究,你的军师之位,怕是被这黑厮惦记上了也。” 众人听了都笑,李逵焦躁起来,跳起身嚷道:“天王莫要小看人,铁牛岂止把斧抡?我有一条绝妙计,管教方腊来称臣!” 晁盖笑容一滞,奇道:“啊呀,这厮当真会作诗!” 他是村里保正出身,不能说胸无点墨吧,也的确只粗粗识得几字,对诗词鉴赏的水平,绝不超过焦挺,因此倒的的确确吃了一惊,吴用笑道:“天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铁牛既然有计,且让他说来,若真个了得,便添一位军师何妨?” 李逵听了大喜,就去吴用身边坐定,挤眉弄眼,紧紧搂住他肩膀道:“果然只有军师这等文人,方和俺惺惺相惜,这些人都不肯信时,待俺说出妙计,自惊他们一跳。” 吴用笑吟吟道:“我等洗耳恭听也。” 李逵洋洋得意,便道:“如今江湖上,谁不知‘南圣公、北天王’齐名?那方腊既然反了,依着俺铁牛的计策,索性咱们也反了朝廷,便领了各州兵马,汇合梁山军将,一举杀入东京,夺了鸟位,武植哥哥便做大皇帝,晁盖哥哥便做小皇帝,我等都做大将军,便请哥哥写封圣旨,也许方腊一个王爷坐坐,铁牛便去江南替哥哥宣旨,带了方腊来投降哥哥。” 此言一出,刘唐、阮小七等喜形于色,齐齐鼓掌叫道:“快当、快当,果然好计!” 吴用微笑起身,抱拳道:“哥哥,铁牛此言,却是话糙理不糙,我等有黄河水师,全力奇袭,一鼓可破汴京,界时夺了大义在手,不怕那方腊不从。” 然而曹操叹一口气,摆摆手道:“若单论反宋,那有何难?只是诸位兄弟,且听愚兄一言——若论赵氏才德,实不足以掌中国,然而兄弟们且想,我等若真个此时起兵,南北齐反,必然群雄并起,那边真个成了大乱之世,届时相互攻伐,所苦者唯生民也。故愚兄一直之所思,非欲篡宋也,乃欲代宋耳。” 吴用、夏侯虎对视一眼,眼神均是一亮。 然而更多兄弟却是一片茫然,代宋,篡宋,又有甚分别? 夏侯虎见众人不明白,站起身来侃侃而谈:“篡者,逆也,代者,顺也,诸位兄弟,武大哥的意思是,若是直接反了,兵祸连绵,老百姓岂不受尽苦头?但若是有朝一日,天意民心皆属吾兄,则赵氏不篡而自溃,如此一来,于国力民生,皆无大损,方才是上上之策。” 说罢,冲着曹操庄重抱拳:“吾兄心存天下黎庶,真乃大仁大义之主。” 曹操却是不见喜色,摆了摆手,语气沉重道:“犹记得汉朝之时,一汉能当五胡,敢明犯者虽远必诛,那是何等威严?然而汉末龙蛇四起,群雄纷争,自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至后来三国并立,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国力耗尽,乃有晋时五胡乱华之祸,堂堂汉儿,皆沦为异族之‘两脚羊’也!吾读史书至此,未尝不流涕长叹,此等不堪经历,一次已多,岂可再复之?” 吴用等人听了,心中都是一震,这才晓得,为何曹操明明已生不臣之心,却又肯替宋朝南征北战。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