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鹿淞景黑眸颤动,似乎完全无法消化似的。 随之游翻身下树,走进他身边,轻轻拍肩,“修仙难道不是一个人的事吗?你再尊重别人,别人证道也不可能带上你啊?你想,你又没有加害别人,输几场比赛别人还会更开心名次高了。” 她毫无良心地开始偷换概念,输入一些黑暗理论。 鹿淞景迷惑地看着她,黑眸颤动得更厉害了。 随之游笑眯眯地凑近他,低声道:“淞景徒儿,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强吗?” 鹿淞景盯着她的眼睛,感受着她身上的馨香,磕磕巴巴地问,“为什么?” 随之游道:“因为我的目标就是证道,证道路上的一切,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他又是无助地看着她,随后,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 鹿淞景道:“我懂了,师傅!” 随之游:“你懂什么了。” 鹿淞景:“要学会专注目标。” 随之游:“对,那假赛?” 鹿淞景:“我会学着输的!” 随之游十分欣慰。 月光寥寥,热风吹过几株蔫儿蔫儿的花,吹起几分略微难闻的枯萎味道。 南阳派内夜巡的弟子们愈发多了,小绿在厢房内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同样没睡着的小蓝问她:“你说大师兄到底犯什么事了,被关在宗门禁域已经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小绿将被子拉了拉,挡住了表情,“我怎么会知道。” “之前大师兄不是跟你和随师姐一起回来的嘛,我以为你们关系还不错。”小蓝想了下,又说:“不过这么说,随师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肯定是为大师——”小绿立刻噤声,含糊了过去。 所幸小蓝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听清小绿的话,没有追问。 宗门后山的禁域处,阴冷的风啸叫不停,四根雕饰石柱中是巨大的阵法。半丈高的水浸没在阵法纸上,四根石柱中心的柱子上,一个削瘦的人被囚禁于其中。附有术法的锁链将他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也捆出红肿的伤口。 “咳咳——” 他的咳嗽声回响在空旷的空间内,嘴唇干枯洇血。 江危楼努力平复了下呼吸,但喉间的痒意却逼着他不断咳嗽着,腥甜伴随着火烧火燎的燥意袭来。 他只得不断默念心经,运转调息,让身体保持干燥。 已经风寒发烧数日,加之这水牢浸泡着他的下半身,他这些努力有些多余。 江危楼看向远处那个格状的小窗,窄窄的微光映入室内,在泛起波纹的水面上跳跃着身形。 看来,已经被关在这里四天了。 这里建在密林深处,封在此处的阵法更是限制了所有神识和法术进入或使用,他只能通过那个暗格来判断日夜交替。 和他猜测的一样,真正炼妖的人正是他的师父——善见。而因掌门也参与其中,其他长老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善见突破飞升成功。 江危楼回门派第一时间便被内门弟子们拦截扭送至此,在毁了他在门派的声望后,长老们反倒是不着急杀了他——将他囚禁于此,留着宗门大比结束后让善见来亲自将他也练成傀儡。 他并不意外,不如说早已料到。 水下的阵法散发出微光,几息后,细微的弧光顺着水面爬上他的身体带来蚀骨的疼痛——这是善见特意加的,不定时便会 江危楼面色骤然苍白了些许,汗水自额头滴落,薄唇血迹殷红。 他冷冷地注视着水面,几滴不知从何而来的红滴入水中,洇出细微的颜色又散去。原来是唇边的血。 阵法施加的伤害让他的身体几乎有些瑟缩,但却也使得他的大脑愈发清醒。 已有八个门派陆续收到他私自扣下的部分弟子信物,原先埋下的暗桩应该也要被发现了,不出意外在宗门大比结束前就会查到这里。宗门弟子内他的亲信应该也在行动。 一切都尽在掌握,只不过之后—— 陡然加重的刑罚力度使得江危楼喉间再次痛吟了几声,汗水浸湿他温润的黑眸,刺得他微红的眼角流下几滴泪水,苍白发青的手青筋毕露。 他强迫自己继续思考下去。 信揽派、天山宗、镇北教三个邻近中小宗门恐怕会以此邀功,不如便呈上宝地让他们争个两败俱伤。 不过若是他们来不及支援,便只能趁着间隙再开天机纵横了,但会失去些威望与名声。 如果此事结束后,有些空便再去一趟苍华山,最近似有突破之相。 上次堪天命,星象所言,也该再下凡一次了,只是不知凡间如今的君主是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