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她的手传入体内,但她的手太冷了,冷得他隔着衣服都觉寒。 江危楼握住她冰冷的手,想为她暖一暖,却又想起自己天生体寒,手也是凉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此刻,只要他的手比她温一些便也无不可,于是更努力握住她发冷的手。 江危楼低声道:“受寒了?” 随之游沉默了几秒,笑意却有点发涩,“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罢了。” 江危楼笑出来,又道:“胡言乱语。” 一刻钟,他眼前逐渐恢复清明,看着这一切却隔着丝丝缕缕的红。 江危楼看着随之游,却见她的脸也朦朦胧胧,隔着红,但丝毫不妨碍她靡颜腻理的面容。 随之游道:“走,出去看星星。” 江危楼只是笑,“已经看到了。”? 随之游眸中似有疑惑,歪头,“你不会是在跟我说情话吧?” 江危楼颔首,却陡然感觉什么东西摩挲发丝,他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自己眼睛上还蒙着一条红纱。 那视线中模糊的红,也是这红纱作祟罢了。 随之游道:“你应该庆幸,星星很漂亮,剑也很快。” 江危楼狭长的眸眯起,“什——”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银光一闪,雪白的剑陡然穿过胸口。 江危楼胸口剧痛,血液喷薄而出,在红色喜服上洇出更深的痕迹。 他身体颤动一下,红绸落下,露出他好看的眉眼,只是眸中不再有笑意,只有深深的震惊与茫然。 ……这疼痛是什么? ——胸口。 他胸口被银剑刺入,正中心脏。 他顺着剑看过去,看见那双漂亮的手,为了喜庆,指甲上染了丹蔻。 但不知为何,这丹蔻竟然一路从指尖红到了她的手指,再从掌心缓缓流下。 是血啊。 是他的心头血。 江危楼想要说话,喉间却源源不断溢出血腥。 许久,或许没多久。 江危楼好像第一次如此迟缓地意识到面前的情况,他怔怔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了误会?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呢? 他脑中千万种开脱的理由,面上强装的从容却在见她笑意的刹那间分崩离析。 窗外狂风大阵,木质大门被吹得哐哐作响。 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红烛火光摇晃,鲜红的囍字贴更添几分艳色。 她面上也沾染血迹,愈发衬得水眸冰冷,“我欲证道。” 证道…… 事已至此,话已落下,还能有什么可能性呢? 江危楼不再有任何疑惑,那些残存在心中的期许再次破碎,他眼眸逐渐发红,喉间陡然溢出大笑,鲜血不停喷出。 “随之游,你负我。” 他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眼睛努力睁大,却仍然觉得昏黑不断遮挡住他视线。 所有动心,所有克制,所有相信。 竟是他眼盲心瞎的错付,他赌输了。 江危楼笑声放浪,面上再无温和,只剩歇斯底里。狭长的黑眸却亮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亮得愈发如墨黢黑森冷。 兄弟,你有点恐怖。 随之游一面想着,一面起身,并未拔剑。 她道:“没错,我负你。” 话本子上那些虐恋情深的台词都怎么说来着,她想了好一会儿,含糊道:“前面忘了,中间也忘了,反正若有来生,你取我命,我绝不多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