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重殊抿了抿薄唇,用额心抵着她的额心,蹭了下。 他打出生开始就受万千宠爱,脾气却又差劲,别说宠爱他的父君和母亲,连贴身服侍的小妖都会尽量避免触碰到他。他完全不懂怎么表达感情,一到这种时候,他也只会蹭来蹭去。因为他记得自己年纪尚小的时候,那些还没有化作人形的鱼妖,都是这样的。 无论是表达亲密、难过、开心,或者还是哄人。 两只小鱼会游动在水中,一只鱼会贴着另一只鱼。 随之游若有所觉一般,也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心。 重殊笑了下,手中金光一闪,一只小巧的匕首陡然间浮现在手中。 随之游有些惊诧,“你——” 她话音尚未落下,便看见重殊咬下唇,右手握住匕首狠狠插入肩头。 “刺啦——” 青绿色的血液陡然溅射出来,几乎要溅到她脸上。 随之游眼前一白,几乎要惊叫出声,两手情不自禁抓住了重殊的衣襟,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到喉咙。 重殊额头滴下几滴汗水,灰眸颤动得几乎化作竖瞳。 他紧咬牙关,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一块活生生的肉竟然被他狠狠削下。 随之游被他这举动狠狠吓了一跳,几乎要晕厥过去,嘴唇颤动着。 重殊脸色惨白,看着她的时候却笑得很开心,他低声道:“吃下去。” 他将那块肉放在手中,递到她嘴边,“乖,没事的。” 随之游的嘴唇只要动一下,便能触及到那块肉,但她身体已经僵硬得几乎动不了了。 一道恍惚的记忆仿佛在脑中显现。 “我可以陪你上岸,但你这小废物能保护好我吗?” “你可是鲛人诶,难道还需要我保护你?” “我有龙族的血脉,你不懂吗?” “懂什么?” “龙族血肉,可保人类长生不死呢。” “……还有这种事?!那你能给我咬一口吗?就一口!” “滚啊!敢把这种念头我就杀了你!” “行行行,知道鲛人殿下最怕痛了,连踩了颗石子儿都要骂三天。” “因为真的很痛!” …… 随之游还未来得及收回思绪,便见重殊居然低头,衔起那一小块肉便吻了过来。她面色又白了几个度,内心抵抗至极,两手推他,“我不要!我不要吃!你放开——” 重殊力道却极大,按着她的肩头,强行用嘴被这一小块肉喂过去。随之游抵抗得几乎攥着他的手,指节苍白,然而那尚且浸染着体温的柔软之物连带着血腥味逐渐占满整个口腔。 他的唇齿肆意撬开紧咬的牙关,一点点将那块肉推进去,推得更深…… 直到随之游因为呼吸不过来,吸了口气,那肉便立时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重殊这才离开她的唇齿,额头黑发早已被汗水浸湿,面上唯有嘴唇微微发红被唇齿液体浸润。他强忍痛意,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贴着她耳朵小声说话,轻拍着她的胸口,“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忍一忍好不好?没事的。” 随之游面色几度发红,身上燥热至极,嘴唇微微发干,只感觉有一道火从喉咙溢到胸口,再到腹部。 而抱着她的重殊,只轻轻拍着她,不断用头去蹭她,分不清到底是在抚慰她,还是在抚慰自己。 他肩头的青绿色血液一路静静流淌。 衍衡帝君的天宫殿堂内,这会儿早已熄灭了灯火,这是江危楼就寝的时间。 他将将躺下不久,陡然却发觉胸口犹如燃起了心火一般,躁动至极。 江危楼立刻盘坐起来施法探查,然而还未来得及打过去,喉间却陡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这鲜血源源不断从喉头中溢出,毫无缘由,他竖起两指,强忍着这一路要烧到心口的火继续施法探查。 只可惜法光打过去,却又在瞬间弹出,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保护罩一般。 江危楼没有办法,额间汗水涔涔,血腥味充斥喉间与鼻间。 他喉间的血源源不断,喷薄而出。 直到一刻钟过去,方有几分要停息的现象。 眼见这血停止了,他才立刻起身前去圣治宫。 又是一刻钟。 圣治宫内的主尊——妙世神君面色奇怪地看着他,沉吟许久,才道:“帝君体内并无大碍,但是存了一道气。这道气并非邪祟,倒是气息纯正,道意极净。” 江危楼静静地听,问道:“是这道气在作祟?” “非也。”妙世神君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把握确定,但目前看来,这气仿佛是从帝君遗失的人魂中留下来的。” 江危楼又问:“我当初历劫回来便有么?” “或许,但当时圣治宫并未查出这道气,许是当时隐藏着或是灵力微弱所以探查不出。”j?g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