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豪强恼羞成怒的几近吐血,赌咒发誓,连自家祖宗的灵魂都押上了,说真真正正就是丢了二百两。他那模样,连窦县令都同情了,只是窦县令与春荼蘼打了不止一次交道,知道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小,却从来不在正事上开玩笑,也不会做无用功,不禁也是好奇地问道,“春状师,被告王某已经确认,本县都听得清清楚楚,不会让他出尔反尔。不知,你对此还有何异议?” 春荼蘼一摇头,“没有。” 啊?!堂上堂下、被告原告都因为她的回答而呆住了。而她却好像松了口气似的说,“大人,这样的话,此案根本就不成立了,我代表原告孔掌柜撤诉,并希望被告王某今后也不再对我的委托人指控及诬蔑,并退回失银一百两。” 众人皆惊。 “你这是何意?”窦县令分外不解,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看好戏的隐约兴奋。 “很简单哪。”春荼蘼摊开手,神情分外无辜,“装银的箱子是一模一样的,可以说是人们带银的普通款式,也就是说,可能属于任何人。惟一可分辨其归属的,就是箱中所装之物。既然王郎君说他的箱子中有银二百两,可孔掌柜却只拾银一百两。况,双方都有证人,一证明被告所说不假,二证明原告人品名声俱佳,不会贪吞。双方各执一词,难辨直假。那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箱子根本就不是属于王郎君的,里面的银子自然也不是他的。王郎君气不过有人拾金面半昧。实际上只是冒认了而已。所以,双方才说不拢呀。” 姓王的愣住了,脸色瞬间惨白。而孔掌柜还没回过味来,只怔怔望向春荼蘼。 然而。春荼蘼第三波的反击到了。她面向窦县令,略施一礼道,“依大唐律。拾失物而交公,若一月之内无人领取,由官府抽取暂管的费用后,失物就归拾取者所有。如今距此事发生之日,尚有三天就足一个月了,如何判决,大人明鉴。” 到她说出这番话。众人才恍然大悟。孔掌柜固然有扬眉吐气之感,王某人却惊呆了,急急忙忙地道,“怎么是无主失物,明明是我的银子!” “你失的是二百两。人家捡的是一百两。当时,还有人看到孔掌柜捡到箱子后,一直蹲在桥头等失主,期间都没有动过地方。也就是说,那银子和银箱根本不是你的,因为银子数目不对呀。”春荼蘼很“同情”地说,“你损失那么一大笔钱,我很为你难过。可惜啊,刚才我已经再三向你确认。是你自己否定的事实。那就……实在没办法喽。王郎君,你节哀吧。”她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有冷意。而那轻蔑和不齿,像刀子一样,真戳人心。 王某人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扑通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输了官司!输了银子!还输了人! 本来,按照他失银的总额,他只需要付出几两银子的谢仪,失银就可全部收回。其实,人家孔掌柜还不一定收下。可是他舍不得名声和银子就罢了,却还贪心不足,想借机行那讹诈之事。更没想到的是,他遇到了大唐的第一位女状师,不仅令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令他大大的出血和丢人。 此人是本地豪强,用现代人的观念理解,就是有江湖背景的人,行事讲求规矩道义而轻视律法,接近黑*社会的性质。但豪强有好有坏,有大有小,王某人就是那小而坏的,平时强横得很,也没少伤害别人、得罪同行。所以他这次的龌龊行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一来惹不起他,二来苦无证据,现在看到他吃了憋,还是春家小娘子轻轻巧巧就解决了他,几乎无人不感觉痛快。相应的,对春荼蘼好感倍增。 当然,这姓王的现在恨死了春荼蘼,很想报复。但是一看到大萌和一刀两个站在堂下的护卫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打又打不过。再想起英、潘两家是春家的靠山,惹也惹不起,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而且是和着血咽。 这个案子,算是大快人心。孔掌柜依律取回失银为已有时,春荼蘼按规矩提了两成约二十两,即不会因为孔掌柜是白得的钱,非要多给,甚至全部奉送而点头,也不会少取一分。所谓职业道德,就是如此。 这之后,她又接了一桩忠心婢女案,却是窦县令委托于她,一是因为有破案压力,二是因为被冤枉和怀疑的人,少年时和窦县令就读一间学馆,算是有同学之谊。 案件的起因是这样的,洛阳一个富户倪家,半夜被匪类强行进入。匪徒要杀主人夫妇及他们还未成年的一双儿女,还要放火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