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过很幸福或者很痛苦的生活,你不知道其实你不算很成功也不算很失败,你也没有办法知道。可当你跳出来,即便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去听听别人的人生,看看别人走过的路,就会发现,你脚下的石头无论大小,无论形状,都没有那么你想得那么糟糕。” 她的朋友啊,同学啊,都没有一个人和她的情况相似,想说的话找不到出口,吐出来的苦水找不到汇聚的洋流,她便觉得自己孤苦伶仃,觉得纵使身边有人相伴,也仍孤寂寥落。 十岁的时候,丢了一颗钻石扣子,便以为天要塌了。十八岁的时候,多了一个妹妹,又觉得世界被颠覆了。那二十五岁呢?二十五岁以后的人生呢? 什么催婚啊、工作啊、人际关系啊、到了年纪还赚不到想要的财富啊,以这样的心态继续走下去,这些问题都不用出现,早上起床不小心弄掉了手机都能让你崩溃。 纪则明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即便私底下慎怡爸爸总是对他许愿,他也总觉得这些期待不该施加给慎怡。 或许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慎怡去接受她不想接受的东西。 但慢慢地纪则明发现,寓言故事里写的将小鸟扔下悬崖,并不是一种残忍。 作为慎怡的伴侣,在她初初破壳的时候就已经遇见,纪则明认为自己有责任教会她张开双翅。 只是过去不舍她面对狂风暴雨,也找不到更温和的方式,于是不断延缓这个期限。 他并没有在旅行中计划什么,这个契机却无意中出现,让人不禁去思考,是不是一种命运。 慎怡睡着了。 是听到哪一句睡着的,纪则明不得而知。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和冯楷文见面的时候,对方还走不出来,也不要他好过,问他和慎怡在一起这么久了,真的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很招人烦吗? 朋友的意思并不是指慎怡真的很幼稚很招人烦,也不是挑拨离间,而是他也曾是这长途旅程中的一名游客,比谁都了解在这跋山涉水的过程中,对方的缺点会被放得有多大。 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慎怡,真的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很没有意思吗?” 冯楷文说他还真问过。 “她怎么答的?” “她说关你屁事。” 纪则明没再说话。就在冯楷文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要跟他说点别的的时候,他突然说。 “我从来没有觉得她幼稚,也没有觉得她烦。” 冯楷文愤恨地让他闭嘴,不准在失恋人士面前秀恩爱。 其实不是的。 纪则明觉得自己只是在说实话。 他了解慎怡。 了解她倔强下的脆弱,了解她虽然逃避但是又会尽力的勇敢,了解她即便害怕也会不断尝试迈出第一步的大胆,了解她看似坚硬实则如水的外壳,了解她愿意付出真心的热情,了解她其实很懂事却无从表现的委屈。 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需要一个人哄。 慎怡爸爸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不用跟她讲道理,因为她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希望有人惯着她。所以只要宠着她就好,让她开心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抗拒了。” 所以纪则明也不羞恼,不急切,悄悄对她说,“睡吧。” 即便慎怡听完了,还是逃避,还是畏惧,也没关系。 因为这个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