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弹出,悬在他头顶发着幽蓝的光。他不动,它就一直闪烁个不停。杜亦抬起发颤的手指轻轻在证件照上余贤的脸颊点了下,焦急的声音立即钻进他的耳朵里。 “队长!”那边先是喊了声,接着强行镇定地向他汇报,“事情都处理好了,伤者也已经就诊。我……我们回到部里了,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杜亦虚脱地躺在坑底,他发不出声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体力、精气神。 “队长?队长你在吗?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一个个问句急急抛来,即便看不见余贤,杜亦也能想象出那张脸上此刻的神情。他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竟笑出了几分力气。他偏过头掩唇轻咳两声:“在。” “队长,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余贤听到回应忙又扔过来两句。 “我马上回去了,”杜亦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稳,“别担心。” “好好好!我等你我等你队长。” 甘城内区,杜亦家中。 作战服被法鞭毁得不能再穿了,好在局里还有备用的。杜亦换上套日常装扫了眼时钟,决定还是回部里露个面。 关了灯,温度徒然降下几分。杜亦勉强走到门口便撑着墙不敢再动,他头晕得厉害,左眼里像撒了把针,疼得不知道该睁开还是闭上。双腿被砸碎了似的,碎骨“哗啦”堆在脚上牵着杜亦的身体往下倒,摔得他险些厥过去。他昏昏沉沉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昏过去了,就看见工牌飞了过来,余贤的证件照又悬在上面,正在疯狂闪烁。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距离两人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喂……” “队长你在哪儿?” “我在家。” “我不信!” 余贤脱口而出,刚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语气和内容都不太对劲,像是个不放心的小丈夫查起了不回家的媳妇儿的行踪。但话又秃噜出口,再改也来不及了。 “我真的……在家。”杜亦倒是没什么反应,如实回答。 他此刻沙哑的嗓音带着深深的疲倦,仿佛被人从睡梦中拉醒一般。余贤听着不太放心:“队长,我能看看你吗?” “我在洗澡。”杜亦脸白地扯了个谎,沉默了片刻又觉得不给余贤看,恐怕那边一晚上也睡不踏实。倒不是他高估自己在余贤心里的地位,只是觉得这孩子没什么安全感,他不能再给他制造胡思乱想的机会。 好在左眼的疼痛没再加剧,杜亦适应了会儿针扎的刺痛,便眯着一边眼睛摸到卧室。工牌跟着他在半空慢腾腾地移,余贤的证件照如影随形,搞得杜亦好像撒谎被人监视一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