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初时惊醒他们的电话不合时宜地重现,姜换想起那个尖利的、强势的、容不得辩解和抗议的女声,尽管他在假寐中能听得见一星半点,但仍从只言片语里揣测过是不是喻遐遇到了困难。他问过一次,然后把喻遐惹恼了。 后来姜换没再问,现在也不打算继续冒犯他,只是很心软。 他抬手按在喻遐的后背,顺了两下,掌心贴着脊背,感觉单薄t恤下他的肩胛骨轻轻地随着呼吸起伏。 这动作好似给了喻遐一点期待,他突然转头问:“姜换,你喜欢小猫吗?” “还行。”姜换说完,见他眼睛更亮,却不太忍心拒绝喻遐于是挪开了视线,“但我其实不太敢养,也不方便——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 “哦,是啊,你在外地拍戏。”喻遐低着头,收回了一直摸猫的手。 姜换心里不忍,兼有酸楚,说:“我帮你问问剧组?” 喻遐“嗯”了声,好像并不相信他。 “明天就问。”姜换承诺道,唯恐喻遐觉得他夸口,继续分析,“不少工作人员家就在这一带,至少比我离得近。” 喻遐没吭声。 姜换安慰他说:“肯定能找到的,你放心。” 喻遐点点头,眼睛一直半垂着,他往旁边一歪,脑袋枕着姜换的颈窝。 自私念头被姜换放在心上,本应该觉得特殊待遇值得欣喜,但不知怎么的,高兴没有多少,反而是惭愧和内疚涌动不停。喻遐觉得他又在不自量力地欠人情,为了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猫的安危,给姜换添了麻烦。 但姜换愿意哄他,无论成不成,喻遐又有点想哭。 “累吗?”姜换的手从后背移到了肩膀。 “嗯……有点累。”喻遐闭着眼睛,“兼职都比较麻烦,等我——” 话音未落,一个轻柔的吻不可思议地落在发间。 喻遐想抬起头看姜换,但姜换按着他的肩膀好像在阻止,吻依然停留着,好一会儿,姜换才移开,笑着问:“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游泳馆的。”喻遐不好意思地扒了两下头发,“除氯的,可能味道不太好闻。” 姜换听不出赞同还是感慨。 他说:“太香了。” 小猫还在舔水喝,喻遐蹲得脚踝发麻,和姜换一起移到不远处的花坛边缘坐。他两只手臂横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看两只猫,以免控制不住想要望向姜换。 姜换的那个吻似乎什么也没改变,喻遐想,可能姜换是可怜他。 因为可怜,所以任何寻求安慰的软弱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不应该想那么多。 比起瘦骨嶙峋的小猫,或其他只能远远地仰望姜换的人,他幸运得多了。这个夏天他得到过太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