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团白纸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准确无误地落在贺霖佑的桌上。 贺霖佑疑惑,目光顺着纸张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行凶之人,就有人先朝着夫子开口了:“夫子,贺霖佑上课分心,在画画。” 经过上次温夫子的事情之后,贺霖佑画技好已经不是书院里的秘密了,其他斋的人先不说,甲斋的学生是各个佩服他的画技的,甚至连在甲斋授课的几位夫子也都知道他的画技了得。 不过呢,画技了得是一回事,在别的夫子的课上画画,又是另一回事。 柳战逸诬陷贺霖佑的时候,夫子正好将要路过贺霖佑身侧,于是就没有给贺霖佑反应的机会,夫子直接上前,拿起贺霖佑桌面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张,缓缓展开。 纸上,是一只画着胡须的乌龟,旁边还有题字——千年的乌龟韩夫子。 而此刻贺霖佑面前这位夫子,正好姓韩。 韩夫子张开纸张面向贺霖佑,问他:“此画可是你作的?” 贺霖佑站了起来,从容道:“不是。” “既然不是,那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韩夫子问。 贺霖佑的目光,越过韩夫子,视线落在了柳战逸身上,答案不用说,已经用眼神告诉过夫子了。 夫子转过头看向柳战逸,柳战逸着急辩解道:“夫子,我亲眼看见他画的,不信你翻看他最下面的那本册子,里面画的都是类似于这样的画。” 韩夫子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在贺霖佑放在最下面的册子上。 虽说那册子并未画乌龟王八什么的,但是里面的画贺霖佑也不想被如此公布于众,册子上前面几页画的都是洛朝朝,如果就这样被夫子拿出来展示在大家面前,恐怕以后有嘴也说不清了。 第21章 说那只是他无事记录日常的画册,谁又相信呢。 所以在夫子没有动手之前,贺霖佑便自己承认了:“学生愿意受罚。” 在韩夫子眼中,贺霖佑何尝不是一个好学生呢。夫子喜欢好学生,同时夫子也希望好学生应该最为重视自己的课,而他在自己的课上公认画画,这显然是对他的轻视。 其实他也知道此画不是贺霖佑所画,只是在被柳战逸说到他的画册的时候,贺霖佑明显慌张了一下,并且居然承认了别人的栽赃,这无异于承认了他确实是在他的课上开小差,画画了。 此刻,哪怕这幅画不是贺霖佑画的,韩夫子也抑制不住地想罚贺霖佑。 “给我出去站着听课!” 听到夫子如此决定的时候,柳战逸和柳悦意皆笑了。而站在门口的洛朝朝,正趴在矮窗上,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见贺霖佑出来了,她立马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捧着书,故作认真看书。 贺霖佑路过她的身侧,阴影从她书面上一晃而过,然后站在她不远处。 二人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二人都没说话,洛朝朝的视线悄悄扫了过去,见贺霖佑面目表情,也看不出生气不生气,她便生出了坏心思。 此时无论贺霖佑生气不生气,她洛朝朝都想在他的心口上撒一把盐。 洛朝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刚好足够不远处的贺霖佑听到,她道:“不和我做朋友,不也一样被欺负,怎么样,气不气?” 贺霖佑低着头看着书,没有理会洛朝朝。 洛朝朝懊恼:“闷葫芦,我才不稀罕与你做朋友呢。”说完以后,便左移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贺霖佑的距离。 少年自始至终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似乎全然当洛朝朝不存在一般。 洛朝朝也是万般无聊,外面又热得很,太阳已经爬到她的腰上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到她的脸上,全身就像至身于蒸笼一般,身上发着薄汗,难受极了。 于是洛朝朝一会面向墙壁,一会又脸朝外,简直是把自己两面翻滚过来,前后烘烤啊。 而反观一边的贺霖佑,一直静静地站在那,和个雕塑一样。 洛朝朝实在受不了了,最后面向墙壁,书垫在额头与墙面之间,闭目静神。 太阳斜射而来,越过贺霖佑的肩头刚好落在洛朝朝的小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