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久轻轻靠在了迟拓的肩膀上,一只手半搂过她,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 *** 迟拓在外婆去世后三天才去学校,手臂上挂着黑色绸布。 安久久不在,他给她发消息她也等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才回。 安久久这几天过得也兵荒马乱,一开始离婚谈的都挺好的,安怀民是过错方,在王珊珊那七十多岁的娘舅面前还收着脾气假装唯唯诺诺。 他们离婚主要争议的地方就是这套写着安久久爷爷奶奶名字的房子,按照市价卖掉一人一半也合理,所以安怀民本来是同意的。 结果那小三找人私下找人做了胎儿性别鉴定,出了结果说是个男孩。 安家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王珊珊没经历过这些事,一开始安怀民同意的时候也没让他签任何纸质文件,现在安怀民不认了,安久久爷爷奶奶也不认了,说这房子就不是安怀民的,就是他们的。 说安怀民哪里有什么财产,有的都跟王珊珊分了,说安久久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成年了就不用付抚养费了。 一开始谈好的条件全崩了,安怀民最后打算让王珊珊带着安久久滚,一分都不给。 安久久七十多岁的舅爷爷气傻了,高血压去了两趟急诊室,后来王珊珊实在是害怕,连夜把人送上飞机。 安久久经历了比荒唐更荒唐的事,她那个一开始就很少在她生活里出现的亲爹,因为有了个还是胚胎的男孩,就不准备认她了。 他们吵架的时候她甚至听到安怀民说谁知道你女儿是跟谁生的,他说他们安家没有这样狐媚子的脸。 王珊珊当时直接疯了,拿着菜刀要和安怀民同归于尽,闹到邻居打了110,安久久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王珊珊手上缠着浸血的纱布,安怀民一根毛都没伤着被她爷爷奶奶搂着哭天喊娘说王珊珊杀人。 那一晚,安久久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儿寡母。 “我陪我妈回老家了。”安久久在电话里和迟拓说,“舅爷爷回去就病倒了,老家这边有个亲戚认识律师,我妈这两天都在跟她聊。”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语气苦口婆心:“我现在终于知道律师的重要性了,你以后一定要当律师!” 电话背景乐嘈杂,迟拓想起安久久形容过的王珊珊的老家,每年都会被淹一次的海边小渔村,穷且闭塞,安久久很讨厌那个地方,她说每次回去她们家有个亲戚的儿子都会盯着她看,怪恶心的。 他有很多话想跟安久久说,比如望城也有不错的离婚律师,安怀民属于过错方,和人同居十年对方还怀了孩子,打官司的话安怀民肯定不可能一分不给。 但是那房子毕竟写了爷爷奶奶的名字,安怀民混子一样真就一分钱都没有存的话,财产分割也确实很吃亏。 他自己平时没事看的那些法律知识到底不是系统学过的,能说的就只有那么多,能帮上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这种无力感让他不安,所以他只能隔着一层纱的让她注意休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帮她去拿了这几天的作业帮她做好大纲。 安久久这一次去了一周,回望城已经八月底,学校都快要正式开学了。 她一个人回来的,王珊珊带着亲戚介绍的律师直接去了安怀民所在的那个城市。 王珊珊说安怀民也有软肋,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在自来水厂的工作,要不然也不会出轨那么多年都藏着掖着,她打算直接去自来水厂闹。 安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老家又听了很多她妈妈和安怀民的爱情故事,王珊珊是飞出山窝窝的凤凰,长得好看性格利落,大家都以为她会去城里面会有大出息。 后来王珊珊的大出息就变成了嫁给一个城市户口的男人,那男人来渔村跪着给王珊珊的父母磕头,说以后一定会对王珊珊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