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走下来,兴致缺缺,最后停在一间书肆前,书肆门脸不大,牌匾也无,七八步见方的陋舍,惨兮兮地挂着一张竖旗,聊做此间书肆的标记。伏霄掀帘入内,店中没有客人,沉闷阴暗,唯一的亮色是几捧竹筒装的花束,稍时,结账的柜子后冒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响亮地问一声:“客官,您找哪年的刻本?” 伏霄笑道:“怎么掌柜是个孩子?” 那孩子扬起头:“休看我年纪小,客官想要什么刻本,莫说是官刻,就是那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坊刻,我也能立刻为你找来。” 伏霄见他颇老成,却顶着一张稚气面孔,心下觉得好笑,随手指着一卷西厢:“我想找癸酉年的蜀本,小掌柜可否能为我寻来?价格好谈。” 小孩儿麻利地出了柜台,挽起衣袖钻进了木架的暗处,窸窸窣窣一阵动静,小脑袋瓜子又从漫山遍野的新书旧书里出现:“公子,癸酉本好找,蜀本也好找,可是两个加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记得,库房里倒有些存货,兴许就有你要找的那一版。只是我一个人去,需要帮手,要不然,公子随我一道去?” 伏霄欣然应允,施施然背起手,随着那小掌柜一道进了窄窄的后院。 那小掌柜在前面带路,嘴上夸着:“癸酉蜀本的配图最是细致,刊印得也最好,整个京师只怕只有我这一家有货,公子真是识货人。” “我也是替人来寻,”伏霄在后面淡定地展开扇子,慢慢摇,“小掌柜对刻本这么精通,才真是令我意外。我瞧你模样十分眼熟,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京城虽大,哪里见过也说不准——公子,咱们到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小屋,作势要去开门。 “等一等,我想起来了,”伏霄却站住脚步,俯身将扇尖在他额头上一点,笑吟吟道,“在本王王府里撒野的,就是你不是?” 空气凝固了一瞬,回应他的,是一声饱含惶恐的喊叫:“老大老二,快制住他!” ——两条男子身影从暗处窜出,凶恶的身影在半途就被一根绳咻咻地捆了个结结实实,瞬息化为两个大粽子,一前一后吊在屋前树上。 子兴一手掌心勒着绳结,另一手干脆将那小掌柜整个提起来,任由他两只短腿在半空乱蹬。 “殿下。”子兴等着下一步吩咐。 “别吓到孩子,”伏霄慈眉善目地摇着扇子,在小孩儿希冀的眼神中微微一笑,“那两个打晕吧,这个带去刑部,让他们替我审审。” 一听此话,小孩儿嘎嘎乱叫起来:“殿下!昭王殿下!小的并非恶意!实在是被欺压有苦难诉,才会出此下策啊呜呜呜……” 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