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目光落下来时,晏碎紧紧咬着牙,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满身的伤疤。 这些伤口在身上出现的时候,晏碎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向她,她就心紧得窒息。 他是曾因为她脸上一道浅浅的伤口,都要心疼很久的人。 如今她这浑身伤痕,全是因他而受。 晏碎等了许久,不见他有下一步动作。 她也不挣扎了,就这样别过脸闭着眼,装死人。 他松开了桎梏她的手,却并没有从榻边离开。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她察觉到胸前一点凉意,随即有药水的清香钻进鼻腔。 他竟然在给她的伤疤抹药。 这味道她熟悉,同他以前往她脸上抹的那个药一样的味道。 祛疤。 这个药的药效确实很不错,她擦了几天,脸上的伤痕就淡去了。 晏碎睁开眼,望见他抿着嘴,用棉棒蘸药,一点点给她擦药。 她抓住他的手,声音很冷。 「有意义吗?」 有意义吗? 身上的疤去了,心里的呢? 晏碎望见他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是他咬了咬后槽牙。 放下药瓶,他俯下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脸几乎贴上她的,呼吸洒下来,让她意识错乱。 封铭看着她,眼里好像没什么情绪,又好像藏着太多情绪,最后只剩下虚无。 他揉着她湿润的眼角,力道很温柔,像以前一样。 就好想他从来没有说过绝不可能与她做出背德之事那样的话。 当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时,晏碎再次偏过头,避开他。 封铭僵了一瞬,随即重新坐直,拿起药瓶,继续给她擦药。 声音也同样冷淡下来。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 好一个他说了算。 她的死活,她的自由,就这样被他攥在手里。 晏碎拼命眨眼,忍着奔涌的泪水。 她不会再哭了,不会再为这个混蛋流泪。 她就这样躺着,像一具死尸,任由他脱下全身的衣衫,给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涂药。 终于擦完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替她整理好衣衫,盖好衾被,才起身离去。 门上的锁,却一直未落。 晏碎以为他很快就会去而复返,可是直到夜晚,也再无人踏进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