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家楼下,林乐予冷到麻木却还是迟迟未进,反而鬼使神差一般仰起了头。 家家户户的暖色灯光映在林乐予漆黑的眼眸中,死气沉沉的眼底泛起涟漪,莫名让他有一种很暖和的错觉。 鲜艳的红窗花各式各样,一片欢声笑语中充满了年味,唯有拐角一间黑漆漆的小房间违和地挤在其中格格不入。 双腿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略显破败的门发出声响 ,林乐予扶着胸口踉跄了进去。 空调老化,制热效果很差,除了干感受不到暖和,林乐予干脆没开,直接裹紧羽绒服埋进大棉被里。 毫无人气的被窝里冷得像冰砖,林乐予缩成小小一团还是聚不起一丝暖气,整个人仿佛掉入冰河里一般直打颤。 一段时间后,林乐予的气管也被冻麻木了,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在呼吸,哮喘喷雾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被他牢牢握在手里,只要有一点胸闷就胡乱吸两口。 实在是太冷太疲惫了,林乐予迷迷糊糊晕过去几十分钟,却做了无数个简短且杂乱的梦,再醒来时头痛欲裂,心脏狂跳不止。 他干咽了一把散落在床上的药片,疼痛还没止住却收到了林安予回不了家的消息。 他给林乐予订了餐,十分钟后外卖小哥送来了丰盛的“年夜饭”,敲门的时候林乐予痛到下不来床,只让他放在门口,等他捱过了最剧烈的一阵心绞痛再去拿。 门一开,过堂风灌入,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钻进林乐予的心脏,他扶着门艰难地伸手去够,不算轻的一包饭菜才被极其缓慢地拖进屋子里。 林乐予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他弓着身子把门掩回去,顺着墙滑落下去,瘫坐在地上。 他喘了会气,用胳膊扫开了地板上堆满的空药瓶,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把菜整整齐齐地摆出来,拍了张照给林安予。 “很好吃!谢谢哥!” 青菜海带豆腐汤,鸡蛋羹,清蒸小鲳鱼,小红薯,八宝粥,炒芹菜,木耳..... 都是些对心脏病人好的饭菜,足足有十多道。 可是冻僵的手捧不住碗,只能放在地上一点点慢慢地往嘴巴里送。 林乐予只吃下了两根青菜和几粒米,胃里便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手心里都是冷汗,木质的筷子都被浸湿了一节。 闻起来明明很香,为什么吃进嘴巴里全是血腥味呢? 林乐予冰凉的右手几乎整个捣进了胃腹,刚挪进厕所便跌在马桶边吐了个干净,有水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他快要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眼泪。 除夕夜很热闹,很多人不睡觉守岁,烟花从十一点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