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九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楚逐坐在浴桶里,在闭目养神,浴桶蒸腾的热气将小小的房间填满,似仙境一般。 “架子上有澡帕,拿过来。” 拾九低着头不敢看他,快步行至架子那边,取下澡帕,弓着身双手呈上。 “不敢看我?”楚逐睁眼,瞧着弓身低头的她。 拾九咬着牙:“不合规矩。” 楚逐哼笑了一声,拾九感到手上一轻,是他取了帕子去。接着便听到哗啦一阵水声,应该是他从浴桶里出来了。 拾九将头埋得更低。 “你不曾看过?”楚逐又问了一句。 这句话问得奇怪,拾九不敢深思,马上回道:“不曾看过。” “抬头。”楚逐命令道。 拾九心尖一颤,将头缓缓抬起。脸色慢慢涨红。 楚逐已穿好了亵衣。她松了一口气。 “你也在这洗吧。”楚逐将她的样子收入眼底,心里涌出怪异的愉悦。 惊惶无措的拾九比平时疏远守矩的拾九有意思多了,至少他有过她片刻的惊慌看到了内里的她。 像是面具裂开了缝,叫他窥得了秘密。 谁能想到,他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千方百计地为难她,只是为了从她那里获取一点点真实的反应。 拾九这下连耳朵都红了,他这意思是……让她用他用过的洗澡水? 楚逐已经出去了,留她在原地踟蹰。 若她不去洗的话,恐怕楚逐会怪罪,若她去洗的话……她实在有点不愿。 “拾九姑娘请让让。”就在这时,楚府的几个小厮提着热水桶进来了,“王爷命我们换水。” 拾九连忙让开地方……原来是她理解错了意思。 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 沐浴过后,全身上下都舒坦了,拾九穿过回廊往楚逐的卧房走去。 一阵晚秋风拂过,带走身上的湿气,带来一阵清爽。 拾九满足地叹了口气,突然涌出感慨,活着还是挺好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她记得她上辈子闭眼之后,真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直到再度睁开眼,才知生命的珍贵。 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卧房的门开着,楚逐就坐在桌边看书,似乎特意在等她。 拾九意识到自己可能耽误太久了,连忙快步走进屋。 “伺候我安歇。”见她来了,楚逐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打量着她。 因是沐浴过后,拾九便只穿了亵衣,这亵衣也是着衣楼送过来的,是上等的丝绸料子,因此格外飘逸清透,似能一眼看出她衣服下面的曲线来。 楚逐心中嗤笑一声,何须看,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她的身子。 拾九以前有两重身份,明面上是婢女,实际上是影卫,现在影卫楚逐不让她做了,空顶着奴婢的身份,实际上也没怎么做过奴婢的活。 伺候主子安歇这种事,她是没有一点经验的,一时无从下手。 好在她突然看到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卧床,立刻有了主意,连忙先去铺床。 楚逐便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因弓起了身子,衣服便紧紧贴着肉,苗秀的身姿一览无遗。楚逐猛地喝下一杯凉茶。以前,他曾经从身后扣住她的腰……她便只能哭着求饶。 “王爷请安歇。”拾九仔仔细细铺好了床,扭身走过来请楚逐。 楚逐不动,指尖轻叩桌面:“暖.床。” 拾九一怔,然后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手脚冰凉,脑子嗡声一片。 要活下去。 一阵嗡声里传来一声清明,拾九不再挣扎此刻的命运,木着身子走向刚刚铺好的床褥,瑟缩着身子躺了进去。 初秋之际算不得冷,虽然拾九从身到心地发冷,还是靠着身子本身的热,将这床暖得有了温度。 楚逐向她走过来,拾九脑子里顿时闪过无数个交.缠的夜,认命地闭上眼睛,眼睫微微颤抖。 “你就在此睡吧。”楚逐缓步走到床边,却只躬身给她掖了掖被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