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本就觉得此事越想越颇有蹊跷,如今竟又叫自己跟着出城去上香,更是心生疑窦。 她身为妾室,素日里就算有进香祈福这样的事儿,也是轮不到她跟着抛头露面的。这些事儿,素来都是正室夫人和老太太的活儿。再不就是二位姑娘的事儿,什么时候她竟也有这样的身份了? 心中疑惑,所以柳氏立刻拉着前来传话的嬷嬷笑问:“敢问您老人家,老夫人可说了为何要我同去吗?” 那嬷嬷始终沉着张脸,严肃得很。面对柳氏的提问,她也仍肃着脸道:“老夫人的意思,姨娘照做就是,何故来的这么多的疑惑?” 柳氏脸上笑容更加讨好谄媚了,她又迟疑着问:“那……萍姨娘可同去?” 嬷嬷道:“萍姨娘有身孕在身,胎尚未坐稳呢,她自然不去。”又反问柳氏,“怎的,可是姨娘嫌这个活儿累儿,不想去?”也不等柳氏辩解,她又继续说,“别说是老太太了,就是如今的二位王妃娘娘,也都是一并要去的。姨娘若是嫌累,待老奴呈禀了老太太去,倒可免了姨娘的这趟辛劳。” 柳氏忙说:“不不不,我怎会是这个意思呢?只是……从前老太太说过,没有妾室出门进香的先例,如今却又叫我去,有些好奇罢了。” 嬷嬷:“姨娘也别好奇了,主子们怎么吩咐的,姨娘就怎么照做就是。问得多了,反而对你不好。” 柳氏这才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架势,口中应了声是。 只是她心中的感觉越发不妙起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带着这样的惴惴不安,柳氏一夜无眠,几乎是睁眼到次日天明。 外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只带个人跟过去就行。 徐静依姐妹和老太太坐一起,柳氏同几个嬷嬷一起乘个小车跟在后面。 出发时外面天还是蟹青色,待出了城不久,外面渐渐就天光大亮起来。 正是浓春之际,空中四处都弥漫着花香之味。徐静依这会儿安坐车内,心情虽有紧张,但却极是不错。 若柳氏真从一开始就撒了个弥天大谎的话,她真的很想看看待谎言戳破时,她会如何狡辩。而若二娘真不是侯府的女儿,那么侯府真正的血脉就流落在外。 她在内心祈祷着,希望上天能有厚德,不要让她那个可怜的妹妹或弟弟遭殃。更希望老太太差遣出去的人能打探到消息回来,这样的话,他们一家阖家团圆之日指日可待。 而若真一切真相大白了,徐淑依不再是母亲的血脉,相信母亲也就不会再那么执着。舍弃徐淑依,过好她自己的日子,也就不难了。 她又认真想了想,凭母亲那性情,若真要她能彻底放下对二娘的情分,恐还真得是二娘同她无血脉之亲。 既知道了有这种可能性后,徐静依心中竟隐隐期待着真相就是这样的。其实事到如今,她对二娘那仅存的一点点感情,也就是在血脉之亲上。 两辈子加起来,徐淑依做过什么,她记得一清二楚。如今若是连血脉之亲都没了,那么她对徐淑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留念。 亲人之间的相互残害,要远远残忍得多。 老夫人同徐静依祖孙间彼此有默契,相互递了个眼色后,老夫人便说:“为了你们的母亲,叫你姐妹二人这般早起,又折腾一路,实在是辛苦。这会儿离到庙里还有些行程,你们先眯着睡会儿。” 徐淑依是真想靠着车壁睡会儿,一是困,二则是如今同她们坐一处,实在是没什么话说。 所以正好借着老太太的这番话,她立刻就应了下来道:“那一会儿到了,祖母告诉我吧。”说完就眯起眼睛歪靠在车壁上睡了起来。 徐静依望着祖母,老夫人冲她郑重点了点头,也叫她睡。 不知过了有多久,突然的,从天而降几个蒙面黑衣人来。 侯府赶车的家奴见状,立刻急急勒停了马车。正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几人,突然间就惊醒了。 “出了什么事?”本就心神不宁的柳氏,见情况不对劲,立刻冲出来问。 但一下马车,她就后悔了。外头侯府的家丁正同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厮杀,看着情况,似乎侯府的护卫难能敌得过那些杀手。 那边,徐淑依也惊醒了,瞧见车外这场景,她立刻就本能抱怨说:“真是流年不利,难得出一趟京,还遇上这样的事。早知道会有这样,我就不跟着来了。”她话音才落下,一支箭便射在了车壁上,她吓得瞠目结舌,再不敢多言一句。 紧接着,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