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细雪纷纷扬扬,无声无息地覆盖着整片大地,像是等待着一个春天降临。 外头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声音,抱着花的男人指骨有些发红,他身上笼着点寒气,站在门口将身上的寒气吹散了才走了进去。 萧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他伸手弹了弹博安的额头道:“没良心的小豹子,是不是听到我骂你,然后偷偷找人来帮你?” 病床上的博安呼吸浅浅,眼睫依旧是安静地低垂着,没有任何回答,只有正常的生命特征显示着这个沉睡了三年的人还活着。 萧平偏头,他望着这些年沉稳了不少的男人,道:“今天那么早?” 他语气平和得稀松平常,前几年那些暗含的尖锐针对,似乎都在这几年中渐渐消散了。 毕竟这三年面前男人比他们过得更加痛苦煎熬,承受的压力比所有人都要多,男人在最初崩溃的模样比谁都要骇人。 一开始他的情况甚至比躺在病床上博安的情况还要差。 但男人也是所有人中最快收拾好自己情绪的,开始平静地等待,平静地安抚所有人,平静地开始经营公司,仿佛想把一切都处理好。 只等着博安醒来。 莫广将花放在病床头,他微微颔首低声道:“手头的项目收尾了。” 他嗓音放轻了一些道:“多了一点时间陪他。” “研究组那边说他最近的状态不错,苏醒的时间说不定能够提前。” 萧平没说话,只沉默地靠在椅子上,好一会他才起身,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围巾哑声道:“我出去买包烟。” 他拿着围巾,走到了病房门口才道:“陪他说说话。” “他幼稚又记仇,这会不陪他说话,他指不定心里在叨咕着什么。” 莫广点了点头,等萧平走了后,他却只坐在椅子上,望着病床上的博安,并不说话。 外头的细雪越落越密,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几瞬,他才对博安道:“今天外公又向我问起你了。” “他说跑马场都已经修好了,我怎么还不带我的小豹子去见他。” “我跟他说,我的小豹子还在睡觉。” “他太困了,要睡很久很久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男人的嗓音低沉却柔和,像是在说什么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他继续低沉道:“林艺准备结婚了。” “他也跟我问起你,他给你留了一个伴郎的位置,说伴郎团的颜值都要靠你撑起。” 病床上的青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沉睡着,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会昂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缠着他挑选礼服。 莫广沉默了一下,他额发垂了下来,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眉眼和神情,他握着博安的手,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轻声道:“博安。” “我有点想你了。” - 一个星期后。 临近年关,s市的雪越落越大。 莫家高级病房外贴了几个倒贴的福字,窗檐还挂着几个小小的红灯笼。 高级病房里摆着一张大桌子,另一侧沙发外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 进来查房的护士早已将怪不怪,她熟练地给病床上的青年做好每日的例行检查。 护士知道过几天到了晚上除夕,会有一群人在病房里热热闹闹的过年。 在热热闹闹的那天晚上,就连青年病床上都会歪歪扭扭地摆上一碗白米饭,还有一碗剥好的小龙虾。 那群人会笑嘻嘻地将小龙虾递到青年面前,给病床上的青年闻个够后,又光明正大地收了回来。 甚至连私人医院的两位老总,如今莫家的两位掌权人,都会在那天赶回来在病房里跟着那群人涮火锅。 测量好各种数据后,护士带着点惋惜地看着各项都良好的数据,不知道为什么病床上的青年各项数据良好,却依旧沉睡不醒。 她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青年的手放进病床被里,准备离开。 但下一秒,不经意抬头的护士愣在了原地,随后激动得一个踉跄去按呼叫铃和对讲机,嗓音激动无比。 病床上青年眼睫动了动,他像是畏光,只低垂着纤长睫毛,缠绕着各种仪器的手指也随之动了动。 - “当前这个阶段十分重要,是项目由蓝图变成实体的过程,应该对项目整个生命周期进行三个控制三个管控一个协调,以及最重要的资源优化……” 会议时里,莫广双手撑着下颚,只低垂着眸子,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发言的下属正打算换一张ppt,却听到一阵铃声响起。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手机都必须调成静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