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风一愣,“明家怎么着火了。” 封重彦脸色却陡然一变,一股寒凉冲上头顶,猛然间醒悟,知是中了皇帝的圈套。一把扯下了挂在婚服上的腰牌,扔给了他,“找贾良,调集所有巡防营的兵马。” “通知乔阳,带兵符出城。” 顾玄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脱了身,先同其喊话,“封大人,就如此甘愿被人玩弄于手掌,明知他生性残暴,背信弃义,将来你封家不会有好下场,还要选择忠吗?” 封重彦坐在马背上,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尸身血海里的人影,那身上还穿着婚服,孤零零地立在风雪之中。 今夜本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他选择? 何人给过他选择? 他万般阻拦,拼了命地去隐藏,想让她能像普通人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但这些人偏偏不放过她。 一路过来,那双眸子飘进了冰雪,瞳仁里带着冰天雪地的寒凉,封重彦笑了笑,“你们可有给过我活路?” “何为忠,何为奸?” 父亲告诉他,周帝临死前召集所有的部下,交代道:“以国为重,以民为先。” 所以封家在内乱之前,及时跪了赵帝,助赵帝建立起名声,让他稳住了朝中大臣的心,平息了内乱,一致向敌。 封家的忠诚,从来不忠于君主,只忠于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但他试过无数回,好像都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伸手缓缓地摸向腰间的弯刀,轻声道:“我封重彦不过是想护住一人。” 可就是做不到。 他好像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应该把所有的人都杀个干净,便不会有今日的隐患。 马蹄忽然飞奔,弯刀迎着雪花斩去,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厮杀,沈明酥一直往前,始终没往后看。 潘永已经被底下的人从河道里拉了出来,一身狼狈,手下的禁军,包括梁老夫人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死的死,伤的伤。 菜市口俨然成了人间地狱。 潘永没想到凌墨尘竟然私藏兵马,策反了整个锦衣卫。 报信的人已经去了皇宫,援兵很快就到,而青州太子的兵马应该也快到了,陛下查到凌墨尘身份时,早已快马加鞭,给太子去了密函。 锦衣卫多少人。 青州二十万兵马还剿灭不了? 天上飘起了雪花,河道里的水寒彻入骨,潘永周身湿透,却像是完全不知道冷似的,看着从后方杀过来的封重彦人马,同身旁的人道:“关城门!一个都不许放走。” 无论是凌墨尘。 还是封重彦,今夜都得死。 目光正瞧着,忽然一顿,紧紧地盯着夜色中缓缓朝着这边走来的一道人影。 身边的禁军也瞧见了,举起了弓箭,潘永急声制止:“放下,不能伤她!” 潘永主动迎了上去,看着沈明酥身上的婚服,已沾满了血迹,凤冠斜落,实属狼狈,好好的婚礼变成了这样,谁又高兴呢? 可说到底,这场婚宴本就不该是她的。 潘永走到了她跟前,“沈娘......”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及时掐断了那称呼,忽然掀袍跪在了她跟前,行了一个跪礼,“奴才参见郡主。” 沈明酥便也没再往前了。 潘永等了片刻,没见她出声,似乎并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