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重彦去了净房。 当初在青州,他两条腿一条骨折,一条受伤见了骨,如今一月过去,见骨的那只腿能下地,骨折的那只确实还未好,并非伪装,问福安:“有说晚上回来吗。” 福安摇头,这个殿下没说。 封国公昨日刚下葬,正值丧期,封重彦不用上朝,沐浴完便呆在了屋子内,看了一下午的书,天色黑透了,还没见人回来,便知道了结果。 早料到了会如此。 经历了这么多,又是被捅刀子,又是断腿,险些连命都没了,怎么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她敢爱敢恨,爱的时候如同一把火,恨不得把两人都熔了合在一起,可一旦心死,对你失去了兴趣,想要重来,便没那么容易。 昨日她能答应自己回封家,一是因封国公去世,二是自己的那场噩梦,动了恻隐之心,同情居多,是以,才会妥协。 如今怕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原本的意图是让她下不了床,没想到自己昏睡了过去。 封重彦揉了揉眉心,让福安准备了一条拐杖,隔日便在院子里做康复。 封府上下也很纳闷,本以为长公主这次回来,怎么着也会住上一段日子,不仅当夜没回来,封国公的头七都过了,还是没见到人。 佛兰走的那日,还壮胆来见了一回封重彦,说了自个儿的看法,“我瞧殿下也并非铁石心肠,既能来,便是给了兄长机会,兄长千万都把握住,等了这么些年了,别长了一张嘴不会说话,女人就得要甜言蜜语哄着......” 封重彦正好要找她,劈头便道:“哄什么?还得将你供起来?你要少闹点脾气,谢参知也不至于在议事堂内,打起瞌睡。” 佛兰脸色一红,没想到劝解不成,反被数落了一通。 封重彦神色肃然,声音也透着严厉,“谢家不比从前,谢参知如今乃陛下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处理的都是朝堂上的大事,就为了吃那么一口辣锅子,你便闹着人家休沐,非得回一趟江陵,成何体统?” 封佛兰埋头绞着手指,羞愧难当。 “早些回府,既帮不上忙,便少添些麻烦,已为人母,别再看那些子虚乌有的话本子。” 佛兰从静院出来,背心都出了一层汗,迎上正等着他的谢参知,呼出一口长气,摇头叹气道:“兄长没得救了,我倒是理解殿下了,合该他孤独。” 再想起自己那位二哥哥,佛兰已没了半点指望,挽着谢参知的胳膊往外走,生怕被传染了一般,“夫君走吧,咱们封家的公子满脑子的天下前程,就没一个适合做夫君的。” — 翌日谢参知带着礼部侍郎去了东宫,经过芳华殿时,远远便看到了门前立着一人。 时下已立了春,天气虽冷,但没了寒冬里那般蚀骨,那人穿着一身白狐裘,头戴金冠,立在长长的甬道尽头,贵气又浮夸。 饶是对满朝文武熟悉的两人,一时也没能认出来那人是谁。 礼部侍郎先问:“谢大人可瞧出来了,那人是谁?” 谢参知摇头。 但谁都知道长公主住在了芳华殿内,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堵在门前,再刻板无趣的官员,也止不住好奇之心,两人特意绕了一个圈,假装路过。 听到脚步声,那人终于转过身来。 礼部侍郎与谢参知看着跟前那张脸,齐齐一愣,失声道:“封,封大人。” 封重彦性子一向沉稳,平日里除了官服,穿得最多的便是青色,就没见过他穿白色,还是这般毛茸茸的狐裘。 发冠也是,平日要么银冠,要么玉冠,从未戴过金冠,可不得不说,这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