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她是个以貌取人的小娘子,这些话听进心里。还是很舒服。如他之前想得那样,比起自己与她的婚姻束缚,他似乎更在意她对他这个‘小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承认了是一见钟情,又交代了家底,打算带他去见姜家人了,已算是诚意满满,咽了喉咙里的豆花汤,封胥也摆出了一副柔情样,“姜姑娘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姜云冉实则心头仍有怀疑,但见其目光澄明,不像是在开玩笑,暗自纳闷,他当真看上了自己? 看上她什么? 才,貌?她自然是没有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见他拿起了木几上的竹筷,挑了一块豆花入口,品尝完,笑着给了一个高评价,“豆腐好吃。” 姜云冉恍然回过神来,还真是这豆腐的功劳。 果真有救赎一说。 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云冉已对他的话信了九分了,免不得有些兴奋,身子也凑近了些,体贴地道:“参军喜欢就多吃些,以后我天天给参军做,让参军日日都能吃到豆腐。” 封胥眸子下敛,对上她一双亮堂堂的目光,想起之前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彼‘豆腐’非此‘豆腐’,顺着她适才那句话一想,问题可就歪多了,忙敛了目光,轻咳了一声,“你不吃?” “吃。”她也饿了,姜云冉给自己盛了一碗,陪着他一道跪坐在木几前,姜家吃饭没那么多讲究,遇上好吃的只往对方的碗里夹,也不会顾忌自己的筷子会不会脏,在家时她喜欢把菜梗挑给娘,今儿她挑给了菩萨重新赐给她的男人,“菜梗好吃,参军尝尝。” 雪雾天气,天气说黑就黑,屋内早就燃了灯,封胥看了一眼她夹过来的菜梗,挑起来放入口中,清爽可口,又抿了一口碗里的豆花汤,一股清甜缓缓地流入肺腑,五脏都跟着缓和了起来,神色放松,从入战场,他在外过了不下十个除夕,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了家常的味道。 母亲常常同他说,“娶了妻才知道什么是家,有了家才有归属,你一个人在外,忙起来还好,可人总有闲下来的时候,等你一人独处之时,方才知道四壁冰凉。” 之前不理解,如今忽然有了几分感悟,要是今日没了这个人在跟前,确实有些冷清。 晚饭一罐子豆腐便解决了。 吃饱了,罐子也见底了,姜云冉把碗捡走,空罐子送回火房,回来后见封胥已洗漱好,继续坐在了榻上,翻起了地图。 姜云冉没去打扰他,悄悄地走过去,有了今日他那话,已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手肘撑在木几上,双手又托着下巴,偷偷地窥着,暗道人与人比起来,当真是有差距的。 他要是有个好家世,就凭这张脸,这身高贵的气势,干起正事来专心神态,哪里还有封胥什么事,多半他就是将军了。 窥了一阵,忽然想起他肩膀的伤势,似乎她还从未见过红,问道:“参军的伤好了?” “快了。” “哦,那就好。”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无聊,封胥抬头,扫了她一眼,“洗漱完先歇息。” 也是,他是参军,是整个军营的脑袋,得替将军出谋划策,不知道还要忙碌到什么时候,姜云冉见他脸色并无病态,猜着伤得应该很轻,起身去了营帐外的水槽旁正打算洗漱,却见淮冬忽然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前面两人提着两桶热水,后面一人扛着一个大木桶,又一人搬了一张折叠屏风进来。 几人动作极快,在营帐内隔出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热水倒入了木桶内,一看就是有人要沐浴。 这营帐是参军的,还能有谁,姜云冉打算进去唤人,淮冬却先走到了她面前,“少夫人请慢用。” 姜云冉怔了怔,是给她的? 还没来得及问,几人已走了出去,营帐的帘子拉得死死的。 到德州后,她还未好好沐浴过,昨儿染了一身羊粪鸡毛,也是借了安婆婆的屋子,随意擦了擦,这一大桶热水与她而言,确实诱惑。 还是先问一下,走到了屏风口,生怕自己会错了意,轻声问道:“参军,热水是给我的?” 封胥还在看着地图,没抬头,“嗯。” 姜云冉松了一口气,“多谢了。”刚从经历了雪灾的青州出来,这一桶热水,实在太可贵了,当下也没客气,进来悄悄地取下了昨夜晾晒在屏风上的衣裳,炭火烤了一夜又一日,早已干了,怕打扰他,动作极轻。 只剩最后一件小衣了,她伸手去够,没够着,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甩上去的,耽搁得有些久,封胥抬眼瞧了一眼,正巧见到她往上一跳,手指头勾住了小衣的系带,莹白的绳子落入眼里,像是有温度一般,灼了一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