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懒得说他,给打了三百让两个人唱歌去了,又给谭阿姨的女儿发了个一百的红包,自己便先回了家。 赵景深已经睡了。 陶知打开门后发现屋内只亮着阳台的灯,他换了鞋走进去,卧室里,赵景深侧卧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陶知稍微将被子向下拉了拉,看到赵景深下巴颏和唇上的胡茬已经被剃的干净,但脸色仍然青灰。 肯定很累,在山里待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陶知不想怜悯赵景深,但是心中涌出来的感情却不是靠理智能够压制,他默念这是我弟弟这是我弟弟,走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衣架上挂着的赵景深的外套,袖子侧面竟然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里层都露了出来。 陶知将衣袖翻过来看,想象在大山里赵景深怎么走山路,怎么被尖锐的石头或者树枝划破了衣服,还好穿了外套,如果划在皮肤上,不知道会是多深的一个口子。 他去门口收赵景深的鞋,看到运动鞋的侧面也开了口,泥浆灌在鞋底的夹缝中,陶知才想起前几日下了三天的雨,山里的路不知道多难走。 他心里有点难受,蹲在玄关处默默地垂着头,他太在乎赵景深的未来了,但那么多条康庄大道不去走,为什么选这么难的一条路?那山里陶知去过一次,闭塞沉寂,民风虽然友好但是太穷太穷,他当时把背包里带的巧克力分给几个小孩子,孩子们都只敢舔一口。 衣服鞋子明天还要穿,陶知没敢洗也没敢扔,只是把鞋子表面的泥污刷了刷就晾了起来,收拾完之后他也爬上了床,赵景深仍然睡得很沉。 陶知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发出一种无奈的感慨,他觉得自己憋屈又傻,但性格如此实在难改,他又在想,不然还是放弃一切离开吧。 这种事情是没有结论的,陶知想了一会儿就心事重重地睡着了,闹钟叫醒他的时候他还记得赵景深睡在旁边,伸手关闹钟时,身边的人出声了:“你回来了。” 刚睡醒,赵景深的声音有些哑,陶知将闹钟按掉躺回去,闭着眼睛说:“昨晚就回来了。” 赵景深蹭在他的脖颈边,那条很有分量的胳膊搭在他的胸膛上,像个撒娇的大豹子。 陶知忽然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个短视频,说很多小孩都有自己的“阿贝贝”,也就是一些让孩子产生依恋和安全感的东西,或许是一块枕巾、一个小熊,也可能是妈妈的耳朵,很多孩子长大之后也离不开阿贝贝,尽管那样东西已经破旧衰老。陶知并没有这种习惯,看时只觉得新奇,此时忽然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好像是赵景深的“阿贝贝”。 还真的很像,从小到大,从冬到夏,从陶勉到赵景深,只要他们睡在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