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和自己的同事念叨:“……我们的治安真的有这么差吗?好好的嫌疑人在有看守的情况下还能被人吊死在羁押室里?” 吊死。 你选了一种多么荒诞、而又痛苦的方式。 沈昼回头去看走廊上的停尸房,王斯语就躺在那里面,眼睛大睁,遗容凄惨,脖颈扭曲。 勃朗宁不是傻子,他可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再杀了王斯语,更何况,就算他要杀人,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他只会悄无声息地抹除王斯语存在的痕迹,然后等待人们将她忘却。 这个时候,要杀了王斯语的,只有她自己。 她去自首时闻风而来的记者是她自己找的,提前将自己的死讯透露出去,然后在调查局的羁押室里买通看守自杀,让所有人都怀疑是勃朗宁要灭口。以一种惨烈的、决然的方式,用自己的生命,给杜宾德夫人昨天那场记者招待会,又加了一把火。 逼得勃朗宁不得不作出回应。 果然到了下午时分,基因控制局通告,明天一早在新闻中心举行记者发布会。 沈昼只是瞥了一眼那条讯息就合上了终端。他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自己是否应该收拾些什么东西。 neo靠在门边问:“你要出远门?” “不是,”沈昼抓了抓头发,又改口,“不对,算是吧,不走很远,但近几天不会回来了。” neo淡然地“哦”了一声。 沈昼又道:“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小林——算了,反正不管我在哪你也能找到我。” “对了,小林回北斗星了吗?” neo摇头:“没有,你不是前天才见过他吗,科洛的葬礼。” 沈昼恍然道:“原来才过去两天吗?” 就好像时间被拉长,已经过去了半辈子。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多长? 虽然说现在这个时代,人均寿命已经超过了一百八十岁,但是如果要死,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勃朗宁偏过头,看见车窗上映照着的自己的侧脸,鬓发已经斑白了,这就是时间的有印证。 他抬起终端想和王成翰说一声自己先去了新闻中心,可是手臂在空中停留了快两秒钟他才想起来,王成翰已经死了。他昨天见到了他的尸体,脖子上一个巨大的口子,血都凝固了,像是肮脏腐坏的珊瑚似的,趴在他青白的尸体上。 他当时嘲讽地想,这个人,好歹也是他合作了半辈子的搭档,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孩杀死,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王成翰很少提及他的家庭,但是勃朗宁知道他十几年如一日监视着自己的女儿,他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就算知道了什么,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但是他就栽在了这种偏见上。 于是不得不面向那些愚蠢的媒体,回答他们的蠢问题…… “勃朗宁先生,请问您对杜宾德夫人的指控怎么看?” 架着愚蠢的相机,相机这东西早就应该被淘汰了,现在还会使用这种古老玩意的应该只有聒噪得好像一辈子没有说过话似的记者了吧? “杜宾德先生的案件已经终结,凶手早已伏法,如若再行侦办程序启动,流程合规,我会配合调查局的工作。” 这已经最友好的回答了,要说的话,这帮人就都应该去死。 “也就是说,您否认杜宾德夫人的质控,是吗?” 哈,难道我应该告诉你我是杀人凶手?可是玛利亚·杜宾德怎么对媒体凭空喊话?她并没有公开任何证据,难道她找到了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