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可能要马上扶棺回乡了。” 王氏急得团团转,“怎么这时候打起来,明日便是婚礼,此时离京,你和傅大郎君的婚事怎么办?” 赵含章:“此时保命要紧。” 王氏还是着急。 赵含章想了想便道:“我们把傅大郎君带上,阿娘放心,他跑不掉。” 王氏:…… 不知为何,她一下就不着急了。 她不急,但傅庭涵急。 傅家住的距离皇城更近,就在东海王府不远处,所以乱军一开始没打到这里来。 但混战加巷战,散落的乱军到处乱跑,住在东海王附近的人家就倒霉了。 反正能住在这一片的就没有穷人,于是乱军或明攻,或暗偷,反正这一片都混乱起来。 也有人趁乱爬进傅家的院子,有的一落地就被杀了,有的则成功跑进了院子里,最后还是被护卫追上一刀毙命。 傅庭涵第一次直面这样血淋淋的战场,脸色有点儿发白,然后浑身发凉,他尚且如此,赵老师恐怕被吓得更严重。 而且赵家在更外侧,他立即去找傅祗,想要请他出手将赵家母子接过来,大家在一处也安全一点儿。 傅祗正要带人去见东海王,闻言道:“赵家的部曲护卫比我们傅家多多了,只要他们熄灯静默,那儿比我们这儿还安全,你老实在家呆着,乱势定前不要出去。” 说罢就带人离开。 家里瞬间只剩下傅庭涵一个主子了,看着惶惶然的下人,傅庭涵无奈,只好镇守在傅家,将不小心跑进傅家的乱军都收拾了。 天一亮,他就让管家安排人送他去赵家。 管家直接拒绝,“郎君,郎主说了,乱势未定前您不能出去。” “我去接人,接了人就回来,”傅庭涵想了想后道:“或者我就留在赵家,祖父不也说了,现在赵家比我们这儿要安全吗?” 管家:……您到底是姓傅还是姓赵呀? 这一刻,管家第一次怀疑,郎君的这门亲事到底是定对了,还是定错了。 夫妻恩爱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忘了本家就不好了。 管家坚持:“外面乱得很,要是半路遇到乱军就不好了,您不能出去。” 傅庭涵抿了抿嘴,有些生气。 但一府的家丁下人,除了傅安还听他的话,其余人等没谁愿意听他的。 傅庭涵一下领悟到了赵含章前段时间那样急切的掌控手中势力的原因。 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切的,先前他反应太过迟钝了,不该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字、文化和历史上。 正头疼,东城门方向再次传来巨大的碰撞和倒塌声,远远的,他隐约听到了喊杀声。 傅庭涵来不及思索,推开管家就往外跑。 管家大惊,“郎君!” 傅安赶忙追上,“郎君去哪儿?” “去马厩,取马,我们去赵家!”他绝对不能和赵含章分开,这一分开,在这人生地不熟,又传说到处战乱的时代,再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他们两个都要在一处商量着才好。 在傅庭涵心里,周围的人都是陌生人,这个世界唯一知他,认他的人是赵含章,他唯一熟悉的人也是赵含章。 傅庭涵跑得快,管家在后面追不上,忙叫下人们去拦住。 下人们纷纷张手要拦,傅庭涵推开他们的手喊道:“东城门已失,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