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原本被他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银尾人鱼突然变了个态度,盯着他的眼神带上了一开始的审视与打量。 “被注射了一些药物,感觉不到疼。”克里莱尔的眼神比之刚刚锐利了很多,“后面不用药了之后,麻木会屏蔽一切。” 他幼时被抓上岸并不是一个很隐蔽的消息,有点路子的都知道,就比如埃德加。 所以也会有围绕在他身边说好心疼他的人,试图通过那些施舍的怜悯与可笑的善意来激发他的感激之情,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种人克里莱尔见过的不少,所以在少年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原本有些软化的心一下又恢复成了常态。 他也会像别人一样吗?克里莱尔不敢保证。 但这种感觉并不好。 鸦透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面前出现的好多个克里莱尔,每一个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好,比刚刚跟他烤鱼时还要凶,好像一下回到了昨天晚上,他在水里嘲讽地看着他,觉得他胆子小。 “哦。”鸦透点点头,盯着十几个克里莱尔眼睛都不够用了,小声道,“好惨。” 然后就没了声,克里莱尔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一句。 鸦透再看了一眼这些亮闪闪的银色鳞片,脑中想了一下被拔掉鳞片之后的克里莱尔是什么样子,脑子已经锈住了,现在根本想象不出。 但鳞片都没了,尾巴一定秃了,真的好惨。 “尾巴都秃了,好惨。” 克里莱尔:“……?” 接下来不应该是继续安慰他吗? 他晃了晃脑袋,“那你也算是报仇了。” 克里莱尔知道他话还没说,等着他的下半句。 “而且这样就没人敢拔你的鳞片了。”少年说完,抬起头冲着他笑,月色下一切都很朦胧,海面平静,给他镀上一层莹白的滤镜。 克里莱尔的灰眸看不清太多东西,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看清东西了,但他却低头缓慢凑近少年。 灰眸里倒映着鸦透的样子,克里莱尔的视线扫过他的额头,眼睛,再到鼻梁,最后停在了唇瓣的位置,似乎在记下少年每一处的样子。 “不是不敢,是不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全部洒在少年的脸侧。 “你别晃了。”鸦透突然出声,制止着他的接近,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难受,“有好多个你在我面前晃。” 再晃下去他要吐了呜呜。 “……” 克里莱尔猛地被推开,深吸一口气:“我没晃。” 鸦透控诉:“你就是在晃,还有还几个你在晃!” 他看到的有好多好多个克里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