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肃倒是十分配合,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道:“自然不是。这九宫会的尊主,与我们昔年一桩旧案有些关系,只是来查案罢了。各位若是见了什么珍珠宝贝,只管取去,我一概不管。” 裴明淮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众人都自然觉得这番话不尽不实,但也没人愿意得罪裴明淮,当下彭横江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由得你们闹鬼去,我进去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因那甬道只能容一人通行,是以脚下虽然平坦,每个人都是走得小心翼翼。每人手里都举了一支火折子,火折子燃得十分明亮,呼吸间也觉着十分清新,看来里面必是另有通风之处。原瑞升走在第一,接下来便是彭横江、姚浅桃,后面跟着纪百云,然后就是左肃和葛玉,薛家兄妹,裴明淮和祝青宁落在最后。裴明淮回过头,低声地对祝青宁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兵器?” 祝青宁道:“剑啊。不是早告诉过你了?”他伸出右手,掌心和指节处确实有极明显的练剑的痕迹。 裴明淮道:“是啊,我知道是剑啊,可是你方才出剑的时候,我只看到寒光一闪,却没看到剑。就算你出剑极快,我眼力不济,在场这么多高手,竟然没一个人看清,这便让人觉得奇怪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跟祝青宁说悄悄话了。跟祝青宁一隔近了,裴明淮便发现他肌肤又变成了极凉之状,竟像是有一股寒气透出来似的,吃了一惊,道:“你……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怎会忽冷忽热的?” 祝青宁没好气地道:“我是死人,是地府里跑出来的鬼,染了阳气,当然就是忽冷忽热的了!” 他声音扬高了些,前面一众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二人。裴明淮又是尴尬又是好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他也知道祝青宁必是练了门有些古怪的霸道功夫,只是祝青宁不肯吐实,他也无可奈何。 这时,薛无忧放慢了脚步,有意地落在了后面。裴明淮也加快两步,低声问道:“无忧,你有什么发现?” 薛无忧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他似乎想要跟裴明淮说些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 甬道里光线虽然昏暗,但裴明淮分明看到薛无忧的脸上有种相当奇怪的表情。这时薛无双回过了头,道:“哥哥,裴大哥,你们怎么了?” 裴明淮微笑道:“没什么。无双,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离开你哥哥身边。” 薛无双微一撇嘴,嗔道:“昨天晚上,我本来想来找裴大哥说话的,谁知裴大哥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裴大哥是累了,去睡了,结果却是去找那位祝公子喝酒了。哼,那也罢了,你跟哥哥在一处,也不叫我。” 裴明淮又是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只听姚浅桃一声尖叫,那声音又是尖锐又是恐惧。“舅舅,原前辈……前面,前面又来了一个你们!” 姚浅桃的话说得极其怪异,众人也吃了一惊,一起擎起火折子朝前方看去。火折子高高举起,前面不远处立时闪出了银光,银光之中,赫然竟有一个原瑞升、一个彭横江,面对着众人。裴明淮再一看,原瑞升和彭横江分明还站在前方,背对着自己,又怎会突地面朝众人了? 祝青宁低声道:“是镜子。” 彭横江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惊惧。“不错,是镜子。”他身材高壮,将原瑞升推到一边,往前跨了两步。他把火折子再举高了些,众人便都看到面朝自己的那个彭横江果然也将火折子举高了几分。此时裴明淮便看得分明了,甬道尽头,立着一面极大的铜镜,嵌在十分沉重的青铜底座上。自己这一众人,都映在了铜镜里,只是走在最前面的原瑞升和身材高大的彭横江,把其余的人挡住了而已。 纪百云道:“如果老夫没有想错的话,这定然是孽镜狱。”他又道,“传说照这镜子,恶人能见在世己心之险,死后赴地府之险。” 姚浅桃颤声道:“我们……我们都要来照这镜子?” 彭横江冷笑道:“我已照过了,也没见什么险。这东西,不就是放在此处唬人的?” 原瑞升道:“可这面镜子,横在此处,我们该如何过去?”他敲了敲那青铜底座,道, “这可是结结实实地一大堆,就算有裴公子的赤霄宝剑在……” 薛无双道:“裴大哥的宝剑是宝物,怎么可以来砍这东西?那不是暴殄天物么?” 原瑞升被她抢白,有些尴尬,裴明淮便笑道:“就算在下舍得这柄剑,恐怕还不等这镜子砍掉,剑就已经有豁口了。” 原瑞升道:“正是,正是,是老夫多口了。” 祝青宁笑笑不语,盯了那巨大铜镜道:“这孽镜台在此处,必是有缘故的。” 原瑞升道:“祝公子有何见教?” 祝青宁道:“孽镜台便是要我们照上一照。一人去照上一照,也许便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了。这般的阿堵物放在此处,难道就是要堵住我们的不成?” 葛玉笑了一声,这还是她第一回 开口说话。她的声音虽然动听,m.DGLhtoYoTa.coM